視皇權的地步。
歷史上,哪怕是因為這樣,惹來李世民的勃然大怒,可最終,崔氏的子弟,依舊在整個唐朝,無數人封侯拜相!崔氏子弟成為宰相的,就有二十九人之多。
陳家現如今再如何光鮮,和底蘊雄厚的崔家相比,無論是根基還是人脈,那還欠缺著火候呢。
何況他覺得自己說的冠冕堂皇,何錯之有?
李世民心里慍怒,終有些忍不住了,正想要斥責,卻在此時,一人扯著嗓子道:“崔巖,你好大的膽,你區區一個揚州刺史,也敢廷中指斥陳駙馬嗎?”
這個聲音,讓人始料不及。
卻是那張千,已不經意的躬身站在了金鑾殿的殿側,此時正冷冷的看著崔巖。
眾人不禁驚訝,都不禁愕然地將目光落在張千的身上。
張千的身份乃是內常侍,固然一切都以皇帝馬首是瞻,只是宦官干涉政事,乃是當今皇帝所不允許的!
不過張千這個人,素來也很圓滑,在外朝的時候,絕不會多說一句廢話,也極少會去得罪別人。
可今日,皇帝還未開口,他卻直接對崔巖破口大罵,這……
怎么?什么時候,張千和陳家也很熟了?
崔巖一時啞然,顯得不可思議,臉緩緩的拉了下來,正想說什么。
卻見張千朝李世民微微的躬了躬身,垂頭道:“陛下,方才銀臺送來了奏報,婁師德……率水師回航了,船隊已至三海會口。”
這輕描淡寫的一番話,頓時惹來了滿殿的嘩然。
殿中文武,原本看熱鬧的有之,事不關己者有之,懷有其他心思的有之,只是他們萬萬想不到的,恰恰是婁師德在這個時候回航了。
崔巖臉色猛地一變,他眼里掠過了一絲慌亂。
站在一旁的張文艷,更是有些慌了手腳,下意識地看向了崔巖。
陳正泰則是似笑非笑,其實他早已料定,婁師德遲早會出來的,他所設計的船,就算不能得勝,至少也可確保婁師德身而退,這也是陳正泰對婁師德有信心的原因。
崔巖立即道:“這個叛賊,竟還敢回來?”
在他看來,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越是這個時候,就必須一口咬定了。
至少……他手頭上還有不少‘證據’,他婁師德貿然出海,本就是大罪。
張文艷聽罷,也醒悟了過來,忙跟著道:“對,這叛賊……”
“這個叛賊……”張千面無表情,拉長了聲音,使他的話語,令殿中人不敢忽視,不過他的眼睛,依舊還直視著李世民,畢恭畢敬的樣子道:“這個叛賊率船出海,奔襲千里,已盡殲百濟水師精銳,擊沉百濟艦船六十余艘,百濟水師,落水者溺亡者不計其數,一萬五千水師,軍覆沒。”
此言一出,頓時令所有人動容了。
人們開始低聲議論,有人露出了興奮之色,也有人顯得有些不信。
此時,李世民徹底的動容,驚訝的看著張千。
房玄齡也感到震驚無比,只是此時太極殿里,就好像是菜市口一般,亂糟糟的,身為宰相,他不得不站起來道:“肅靜,肅靜……”
崔巖先是一怔,隨即猶如五雷轟頂,怎么……可能?
那家伙,才帶出去了十幾艘船,兩千不到的將士而已,就這樣也能……
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他不禁歇斯底里起來,某種程度來說,內心的恐懼,已令他失去了方寸,于是他大吼道:“他說盡殲便盡殲嗎?海外的事,朝廷怎么可以盡信?”
張文艷呼吸急促,亦連忙點頭。
張千不由側目,同情地看了崔巖一眼!
說實話,他的確是挺同情崔巖的,畢竟此子心狠手辣,又出自崔氏,若不是這一次踢到了鐵板上,將來此子再磨礪一二,必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