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志正的建議沒有得到陳正泰全面的支持,心里不免怏怏不樂。
不過至少讓高昌國的國主來朝,雙方的目標卻是一致的。
因而他倒也不含糊,從陳家辭別出來,坐上了四輪馬車,為了這事,崔家是該去活動一二了。
這四輪馬車經過林立的鋪面時,那成衣和布匹的鋪子門庭若市。
崔志正坐在車中,看著那門前圍滿了人的鋪子,心里的欲望又勾了起來,他想到自己置身于棉花海之中,部曲們喜悅的采摘著棉花,只要人還在,就需穿衣,只要人還穿衣,那么棉花就永遠值錢。
于是,崔志正變得急迫起來。
當日,便有人奏請高昌國主來朝。
李世民看了奏疏,大抵閱覽之后,便立即恩準了。
這對李世民而言,只是區區小事而已,不算什么。
何況,高昌國此前對大唐確有不恭,不過等到突厥徹底的消滅,大唐開始得到河西之后,這高昌國也開始變得惶恐了。
這個時候勒令高昌國國主來朝,不失為敲打的策略。
李世民下了詔書,當日朝議的時候,因為涉及到了高昌國的問題,倒是讓這殿中發生了一次討論。
這御史臺之中,倒是有一個叫李如意的人,禁不住上言:“陛下,臣聞關外有大量歸降的突厥人,在朔方、在西寧一帶為奴,現如今,陛下召高昌國國主來朝,這高昌國見突厥人下場如此凄慘,勢必不敢來長安。不妨此時厚待突厥人,將這些突厥的俘虜,在河北之地進行安置,分給他們土地!如此,突厥人勢必心懷對陛下的恩義,再無反叛。而高昌國主若是得知陛下如此厚德,勢必欣然來長安,朝見陛下。如此,懷柔遠人,天下大定也。”
這些話……是有道理的。
突厥的俘虜現在都做了奴隸,一定會讓高昌國感到害怕,所以想要賓服四方,自然是需善待突厥人。
河北前些年,因為戰亂,死了許多人,土地荒蕪,而大量在關外的突厥人,可以安置進來,給與他們土地耕種,尋找他們突厥的王族,給與他們世襲的官職。這其他人見了大唐連突厥人都肯善待,自然而然,也就愿意欣然來朝見了。
李世民顯然是頗有一些動心的。
不過朝中卻有一些尷尬,畢竟這李如意慷的是他人之慨,讓陳家釋放奴隸。
就在此時,財政部尚書魏征卻是徐徐站出來,正色道:“此言差矣,突厥人面獸心,非我族類,強必寇盜,弱則卑伏,不顧恩義,其天性也。陛下以內地居之,且今降者幾至十萬,若統統安置,使其聚集而居,數年之后,滋息過倍,居我肘腋,甫邇王畿,心腹之疾,將為后患。朝廷怎么可以為所謂的恩義,而使我大唐置身于水火之中呢?”
魏征顯得很憤怒。
雖然是財政部尚書,本來這等事,不是他該管的,可歷史上的魏征,一直對于大唐的某些國策,是頗有一些成見的。
這李如意聽罷,便忍不住道:“天子之于萬物也,天覆地載,有歸我者則必養之。今突厥破除,余落歸附,陛下不加憐愍,棄而不納,非天地之道,阻四夷之意,臣愚甚謂不可,宜處之河北。所謂死而生之,亡而存之,懷我厚恩,終無叛逆。魏相公卻視他們為心腹大患,倘若人人如魏相公所言,誰肯歸降?”
魏征繃著臉,毫不猶豫地反駁道:“晉代有魏時,胡人部落分居近郡,江統想要勸皇帝將他們逐出塞外,晉武帝不用其言,數年之后,遂亂瀍、洛之地。這是前代覆車,殷鑒不遠。陛下若是聽從李如意之言,使突厥遣居河北,所謂養獸自遺患也。”
魏征開始引經據典。
李如意卻顯然覺得魏征有些多慮了。
就你魏征會用典嗎?
于是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