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思完全不在書上,國考的書籍不是他一朝一夕就能看明白的,心思總是不知不覺便飄到了藍(lán)拂衣的身上,藍(lán)拂衣對他很不同,皇帝看他的時候,他能清楚的感覺到他就是在看曾經(jīng)的月染衣,可藍(lán)拂衣看他的時候,他卻時不時的會感到,藍(lán)拂衣看的就是他,并不是曾經(jīng)的月染衣,而是他云辭。
可是這可能嗎?
他搖了搖頭,無聲的笑了笑,在貢院時皇上來的并不是巧合,而是沈梅在下朝時有意無意的向皇上提了幾嘴考試的事,又說了他和于廉無事可能要去看看,別人不知道,皇上卻很清楚云辭參加了這次考試,就算他對云辭再放心,這種事情還是忍不住會去看看,而且于廉若去,一定會刁難云辭,皇上本就是有備而來。
不過即使皇上親眼看見了于廉故意刁難云辭,還是沒有對于廉有絲毫實(shí)質(zhì)性的懲罰,皇上很信任于廉,雖然是意料之外,但也是情理之中,于廉的性子,是大宣難得的頂梁柱。
可是于廉不除,云辭永遠(yuǎn)不得安生。
“錦大少主?”云辭忽然放下書,懶洋洋的叫道。
錦無武功高,聽力極好,尤其是如今他還欠著云辭一份人情,立刻從附近跑了出來,站在他的面前,諂媚的笑起來,“世子別這么叫,真是折煞在下了。”
“錦大少主辛苦,我想知道于廉那個老狐貍的弱點(diǎn)。”云辭笑瞇瞇的說道。
錦無皺了下眉,隨即搖搖頭,正經(jīng)了起來,“你想知道任何人都弱點(diǎn)都可以,除了這個于廉,他為人極其謹(jǐn)慎,處事一板一眼頗為規(guī)矩,沒有人知道他有什么弱點(diǎn)和錯處。”
“這老狐貍難道真的成精了?”云辭喃喃自語,因?yàn)橹吧砩嫌袀滩蛔】人粤艘宦暋?
錦無心里擔(dān)心,立刻上前扶著,剛要開口關(guān)心一句,云辭卻忽然按著他的胳膊,眼睛亮了一下,說道:“我知道了。”
“什么?”錦無看著他。
云辭笑了一下,“我把這老妖怪想太神了,錦書還有百姓都震懾于他這些年的威嚴(yán),不過于廉這個人,可是沒有絲毫武功啊。”
“你不會想直接殺了他吧?”錦無眉頭一挑,“他確實(shí)沒武功,可他的身份在那里擺著,他是都察院御史,他一旦出事,皇上必定徹查,你現(xiàn)在做什么都束手束腳,怎么殺他?”
云辭轉(zhuǎn)頭看向錦無,錦無立刻搖頭,“不行不行我可不行,殺不了他我就被皇上殺了。”
云辭忽然一笑,“我自然知道殺他很難,但現(xiàn)在也不是非殺不可,到時候了,我自然有人可用。”
錦無忽然感到一股從背后竄上來的涼意,于廉這個人做了都察院十三年的御史,在他手上處理的案子不上一千也有八百,都察院所查都是大案,因他一句話而死的人多了去了,想殺他的人排著隊(duì),從城西排到城東都排不完,如果能輕而易舉被人刺殺,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可云辭這么輕描淡寫的這么說,仿佛就是現(xiàn)在不必殺他,可以換個方法盡量穩(wěn)妥,到了一定要他死的時候,他也能立刻殺了他。
“別這么看著我,”云辭不滿于錦無看他的眼光,立刻說道:“我可是個正經(jīng)的好人,還受著重傷,我不是什么壞人。”
錦無無奈的點(diǎn)點(diǎn)頭,小心的扶著他躺下,嘆了口氣交代一句,“別看那些破書了,看了你也不懂,還是睡覺吧。”
云辭點(diǎn)點(diǎn)頭,錦無看著他睡熟,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眼睛都不眨的說殺人,又能面無表情的說自己是個正經(jīng)好人。他總覺得云辭像只貓,長著一張單純漂亮的臉,乖起來的時候任何兇神惡煞的人都不舍得在他面前放肆,可他自己放肆起來,什么兇神惡煞的人他都忍不住去撓上兩爪子。
自那日之后,距離進(jìn)士科考試只剩下三天,星辰依舊每天在京城主街?jǐn)[攤,這兩日里,連一品閣都沒有學(xué)子一起吃飯聊天了,百寶齋門口安靜的針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