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一時寂靜無聲,錦無覺得有些詭異,便忽然大叫道:“哎喲道士,我也受傷了,你快來給我看看。”
星辰看了藍拂衣一眼,藍拂衣沒有動作,她走到錦無面前,伸手給他把脈,又面無表情的給他的傷口換藥,寫下來一堆亂七八糟藥名遞給他,說道:“拿去找個大夫給煎了,好好修養(yǎng)半個月。”
錦無道:“道士你可以啊,多謝啦。”
星辰依舊沒有說話,她的目光看向藍拂衣,此時的藍拂衣安靜極了,他蒼白修長的手指靈活的幫云辭包扎全身的傷口,星辰似乎任何忙都幫不上,藍拂衣也沒有想要開口的意思,錦無微微皺了下眉,隨即說道:“道士,你不知道,剛剛云辭差點兒撐不住,要不是搬出你的名號嚇唬他,他這會兒估計都去跟閻王喝茶了。”
錦無笑的似乎沒心沒肺,星辰終于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眼眸里似乎有了一些波動,還沒張口,錦無便知道她要說什么,叫道:“是真的,不信云辭醒來了你問他。”
星辰點點頭,對他說道:“你回去休息吧。”
錦無看了一眼藍拂衣,似乎有些不相信,藍拂衣正好抬眸,看著桌子上的藥,對星辰說道:“風(fēng)沂是萬毒不侵的劇毒之體,他的血能壓制任何劇毒,只是辭兒體內(nèi)毒性復(fù)雜,反噬必定強烈,這些天他定極其難熬,你就在此處陪著他吧。”
星辰心里忽然疼了一下,她抿了抿唇,輕輕的點點頭。
藍拂衣起身離開,說道:“藥給他喝了吧。”
星辰坐在床邊,錦無也識趣的離開,她終于揭下面紗,看著床上蒼白的少年,想起兩年前她剛剛找到玄機閣,為了接近他,她便也裝作仰慕玄機閣的江湖中人,一心要進入玄機閣,等進了玄機閣,才發(fā)現(xiàn)那個極漂亮的少主很少見人,也很少出現(xiàn)在他們這些普通教眾面前。
玄機閣的少主職責(zé)之重,他武功高強,聽聞在玄機閣上下除了閣主并無對手,而閣主也僅僅是因為毒藥能夠控制他,他不會笑,處處擺著玄機閣少主的威嚴,自然也不會撒嬌,不會偷懶,不會吃糖,不會有任何孩子氣的東西。
她是個女流之輩,普通教眾想要接近少主太難,她只好另辟蹊徑,本想著當(dāng)個少主的婢女,卻不料還沒成為少主的婢女,便被玄機閣主的夫人帶走,玄機閣的夫人說起來是少主的母親,玄機閣規(guī)矩不算多,可在這點上幾乎嚴苛的過分,玄機閣有段時間在京城附近逗留,少主必須每天向夫人跪安,寒來暑往,日日如此,即使他往返于玄機閣和質(zhì)子府之間危險重重,規(guī)矩也一日未變過。
星辰做著閣主夫人貼身婢女,便看著他每日請安后匆匆離開,她刻意用了真容,一心想讓他看見她,可一兩個月的視而不見之后,星辰似乎才終于明白,別人怎么會白白養(yǎng)著他呢,早在他來到這玄機閣,關(guān)于碧水村的所有記憶早已經(jīng)被徹底洗去,他的記憶里,也只有自己是玄機閣少主了。
星辰那時心疼的很,總是背著閣主夫人偷偷去見他,刻意在他面前說他們曾說過的話,甚至有時將他們的故事說給旁人聽,在他可能會經(jīng)過的地方,將金葉子帶在手上,每逢看見他就刻意露出讓他看見。
可即便如此,兩年里他依舊沒能認得出來,不過是被別人看出了問題,在幾個月前一個嫉妒她的婢女將此事添油加醋的告訴了閣主夫人。
其實玄機閣沒有任何婢女不傾慕如詩如畫的少閣主,星辰的一句傾慕原本可以解釋,只是她手上帶著金葉子,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話被人聽去,閣主知道此事竟也起了疑心,和閣主夫人設(shè)計好了來逼他們。
少主每日請安只是跪了個形式,幾乎很少說什么話,只是必要每日準時,那日之后,少主竟忽然有一天遲了近一個時辰,閣主夫人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星辰便一直在旁邊添茶,心里早已經(jīng)百爪撓心,卻絲毫不敢有所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