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手里拿著厚厚的披風,因為自己無法為他披上,便將披風遞給了他。
云辭轉過身,把手中的紅梅給他看,藍風沂心中一酸,說道:“真美。”
云辭將紅梅扔下,接過披風,穿在自己身上,隨即繼續轉身看雪。
藍風沂來的兩個月里,漸漸發覺越來越認不出他來,他笑,是為了讓他放心,他說話,是為了應付他的擔心,他聽話又乖巧,滿足他的所有要求,除了每天“謹遵醫囑”鍛煉手臂到疼的受不了會露出一絲真實的疼痛,更多更多的時候,他一個人坐著,看著紅梅抽新枝,看著它長了嫩葉開了花,藍風沂甚至詭異的覺得,那朵紅梅是被他看的不好意思才忘記被燒毀的仇恨用盡全力開了一朵花來回報他。
以往他是個孩子,雖然心思頗深,卻有些活潑天真的孩子心性,此時他像一個無欲無求的仙了,即使人站在他身邊,也不會覺得他有絲毫人氣兒,他就像是外面的冰雪練成,沒有七情六欲,像那紅梅一樣漂亮又單薄。
“辰兒今日該出府了吧?”他看著雪,忽然問了一句。
藍風沂在他說他愛她的時候是嫉妒的,如今已經絲毫嫉妒不起,他漸漸發現,無論是星辰還是任何人,他只希望云辭提到的時候,會有那么一絲一毫人的氣息,有那么一絲感情。
可惜他沒有,或者說一日比一日單薄。
藍風沂點點頭,“她今日出府,興許會來找你。”
“風沂,臨淵呢?”云辭不再問星辰的事,輕聲問道。
這三個月中,云辭總是頭疼,每次頭痛欲裂的時候,他便開始慢慢回憶以往的事,忘川毒性已解,他的記憶也回攏的差不多,除了身上還帶著無法除去的云霜,他已經不再受任何毒性控制。
他想起和星辰的所有事,想起他的武功,想起了藍風沂,也想起他擁有兩支長笛,兩個都是他蹲在做樂器的匠人鋪子前整整一個月才親手雕出來的。
一個是白玉,做的比較早,那時候還沒遇見風沂,笛子叫故淵,是他的過往與童年,是風雅與良善,是他存留并期望著的所有美好,是他的希望和念想。
一個是血玉,制作于風沂再也無法站立的時候,血玉叫臨淵,是他的苦難與鮮血,是邪惡和血腥,是他一次次寒了心之后所剩下的一腔抱怨與憤怒,這笛子他雕琢了很久,一身戾氣收不住,毀了無數好玉,也是用了特殊的方法制成的笛子。
他失憶前將代表著自己所有美好的故淵交給了星辰,而臨淵一直被藍風沂保留,他很少用,但但凡使用,必定是隨著無數鮮血。
臨淵以他的血來養著,如今已是通體血紅,藍風沂將臨淵遞給他,說道:“別為難自己,阿辭。”
他的手臂上傷痕已經好了不少,只要不動過于沉重的東西,他幾乎可以活動自如,他細細的摩挲了幾下臨淵,通體血紅倒還有些透亮,泛著殺伐的氣息,他輕聲說道:“她會來找我,在她來之前,我要離開。”
“你真的決定不再見她?”藍風沂皺眉問道。
他把臨淵放在唇邊,卻沒有吹出聲,雪花飄進房間,落在他睫毛上,風吹的他的披風顫了顫,藍拂衣點了點頭,“好,我們離開。”
云辭回到床邊,床上放著一個泛黃的信封,上面寫著,“吾兒辭兒親啟云曦月。”
其實云辭在那晚元寶公公走后發現這個信封,這是云曦月的絕筆,他早就料想到這個宮殿也許有朝一日會成為困住他孩子的牢籠,信封藏著的地方有月染衣下的禁制,只有云辭的血才能打開禁制,才能看見信封,他料到云辭若來到這個地方,必有一日受傷流血,若云辭未曾來過或痛苦過,那他的信不見天日也好。
信里寫了云曦月其實見過他,是在他滿月后才回來皇宮的,又寫了對于他長大后的所有幻想,而最重要的,是云曦月在這封信中寫了他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