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辭實在累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了,簡簡單單的和藍風沂道了句別,便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了房間,回到自己那煙熏火燎的屋子里,倒頭睡在床上。
“圖什么呢?”他想,藍風沂對他那么好,從小好到了大,其心之誠不需要任何考驗,甚至時而他感覺到藍風沂對他的無微不至超過了星辰,甚至超過了他對星辰的愛,星辰會耍脾氣,會跟他要等量的喜歡,會惹他生氣,有時候又莽撞又孩子氣,還要他去善后,相比之下,藍風沂不需要他付出任何東西,從不會惹他生氣,什么都不要他的,為他斷了一雙腿也從未怪過他,那么好一個藍風沂,他怎么會……怎么會覺得是他的束縛呢?
就算藍風沂要他償還也是應該的,就算藍風沂逼著他碰了他都說不出任何不是,可是,他不喜歡啊,他就是不愛藍風沂,所以他的那些應該都變成了他不得不承受,他能給的他不要,他想要的他窮盡一生也給不了,因此那些好,全部都是不請自來的山石,將他埋了起來,永遠不得翻身。
思景有些擔心,忍不住進了房間,問道:“殿主,你……”
“我沒事,”云辭搖搖頭,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神智清醒了一些,從床上站了起來,問道:“思景,那些兔子都放走了嗎?有中毒的嗎?”
思景點頭,說道:“沒有中毒,體溫也正常,都已經放生了?!?
云辭點點頭,說道:“你出去吧,我累了?!?
思景擔心的看了他一眼,到底隔著一個屏風,什么也看不見,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等思景走后,云辭的手指搭在自己手腕上,隱隱發覺脈象有些奇怪的浮動,無奈的苦笑了一下,隨即拿回手,取出桌上一張細細的紙條。
紙條上寫著幾個字,云辭看了一眼,便順手將紙條塞進了火盆里,叫道:“思景,進來一下?!?
思景剛離開不遠,聞聲立刻進來,問道:“殿主,您怎么了?”
云辭指著炭火盆,說道:“幫我拿出去吧,不用了?!?
思景道:“殿主身子畏寒,這是風大人特意交代殿主要用的……”
云辭盯著他,他忽然通體一寒,他們再向著藍風沂,也不該忘了他才是離星殿殿主,思景立刻不再說話,低頭去端炭盆。
云辭忽然上前幾步,手指壓在思景的手上,思景疑惑的抬頭,驟然對上一雙紅色的眼眸,他驚了一下,剛要開口,卻恍然發現已經無法開口了,云辭的眸子是澄澈的紅,眸光流轉間星辰大海般波光粼粼,可他無暇欣賞,只覺得說不出的詭異。
云辭微微嘆了口氣,思景猛的頭疼了一下,不過一瞬間,思景眸中閃過一絲紅光,很快消失不見,他像是忘了這件事一樣,擔憂的說道:“殿主身子畏寒,這是風大人特意讓殿主用的。”
云辭擺擺手,“不用了,拿下去吧?!?
思景轉身離開,沒有任何異常,仿佛剛剛那件事沒有發生一樣。
云辭坐在床頭,隔著窗子有些失神的看向藍風沂的房間,他覺得他做錯了,無論他再如何努力,依然無法愛上藍風沂,同樣,無論他再如何向藍風沂保證,甚至不惜用自己來保證,藍風沂依舊不信任他。
他有些不想非要走到圖窮匕見的一刻,藍風沂的好一件一件壓在心頭,壓的他喘過不氣,他雖在熬著,但也明白這些好都是真的,他不想讓這些一筆勾銷。
也許他跟著藍風沂,再努力一點,認真的去愛他,什么都會改變,可是無論他圖什么掙扎,他都做不到……
星辰離開京城第五天,中午到了北林郡,這里雪災比京城還重了些,直到如今積雪都未清干凈,不過因著天氣嚴寒,到處都是冰雪,萬幸的是沿著北林郡的河流還未融化,暫時還成不了洪災。
北林鎮郡王接待了星辰一行人,郡王是個精瘦的男子,看上去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