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武學(xué)啟蒙,摘星閣嫡系子弟三歲開始啟蒙,他生來聰慧,開心于自己的一點點進步,有時玩的撒了歡,正好撞著一身黑衣的小孩兒。
那時的藍染衣也不大,六七歲,只比云曦月大了三歲,手里拿著厚厚的書,不計較小小的云曦月撞了他,立刻對他說道:“小少主,你該看書了。”
小云曦月聰慧,比摘星閣所有孩子啟蒙都早,但他偏偏不喜歡看書,聽見看書這兩個字就想死,二話不說的推開藍染衣就跑,藍染衣在他身后抱著書追。
花園里夕陽余暉,灑在兩個小小的身影上,一個人如父如兄,就那么追著趕著寵愛著,看著那個小小的孩子長大,長成一個真正的小少主。
那件事發(fā)生的時候,也不過不久前,云曦月已經(jīng)作為月染衣在江湖上陪他打磨許久,一身孩子氣的幼稚已經(jīng)很少看見,遇見旁人時,聰慧通透,心思機敏,手下率領(lǐng)整個錦書,為當(dāng)今天子指點江山意氣風(fēng)發(fā),天下任何陰謀詭計已經(jīng)不如他的眼眸,他漸漸的,漸漸的,已經(jīng)活成了個大人的模樣。
他不曾想過藍染衣會背叛他,他把那個人放在父兄的位置尊敬,并時而恰到好處的撒嬌玩鬧,那件事也是他第一次,那么理智又冰冷的站在藍染衣的面前,以一個少主的身份與他說話。
那是在摘星閣最后一個長亭中,他依舊白衣墨發(fā)如詩如畫,他已知所有背叛與辜負,可卻依舊不合氣質(zhì)的氣鼓鼓的抱胸坐著,一旁黑衣冷冽的男子依舊一無所知卻一臉無奈的安慰:“曦月……別鬧了,我又不是不回來了,你多大人了,都娶了夢兒了,還要師兄陪著嗎?”
“那你告訴我你這次要去哪里?”云曦月抬眸瞥了一眼他,問道:“藍染衣,你真的還回來?”
藍染衣一愣,隨即笑罵:“叫師兄!”
“藍染衣,”云曦月沒有叫師兄,而是收起了一副小孩子的撒嬌模樣,問道:“你回藍家?”
藍染衣道:“我會回來的,你放心。”
云曦月冷笑一聲,垂眸看著石桌上的棋盤,隨手拿起一顆黑子扔在中間,隨即說道,“你現(xiàn)在就像是這個黑子,以你一人之力,扭轉(zhuǎn)黑子局面,你覺得藍家會放走你?”
藍拂衣伸手將黑子拿起,又拿出一顆白子,放在手心里,攤開給云曦月,說道:“你看,有這顆白子在,黑子就愿意回來。”
“回來做什么?”云曦月一把推開棋盤上所有棋子,棋子噼里啪啦散落一地,云曦月道:“不是黑子永遠消失,就是白子消失,你畢竟還是一顆黑子。”
“曦月……”藍染衣明白云曦月的意思,更明白這其中道理,藍家的野心不是一天兩天了,如今天下殺伐四起,趙五登基指日可待,一舉毀掉摘星閣建立新的信仰正是最好的時候,而能做到這些的,只有從小被藍家拋棄,被摘星閣養(yǎng)大的藍染衣。
摘星閣的首席弟子,藍家的棄子,最終還是選擇了藍家。
云曦月道:“我真該讓長老們帶你回去,藍染衣,我為了你毀了我的家!”
“曦月……”
“算了,你走吧,”云曦月淡淡的說道:“摘星閣沒落是遲早的事……只是我還是想賭一把,會不會是在你的手中……”
藍染衣上前,伸手抱了下云曦月,輕聲道:“曦月,我不會傷害你……”
“我倒是不必……”云曦月推開他,苦笑著說道:“我若是死了,保護好夢兒,畢竟她也曾經(jīng)真心實意的喜歡過你。”
“曦月,摘星閣永遠不會真的凋零沒落,夢兒啊,你自己保護好不好?”
藍染衣按著他的肩膀,見他不說話,終于放開,轉(zhuǎn)身離開,剛出了長亭,亭子里的人忽然叫道:“藍染衣,藍家待你如此,你何必非要……”
“曦月,那是我的家……”藍染衣沒有回頭,說道:“就如摘星閣是你的家,無論如何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