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風沂也在等著這一天,那日他猜的不錯,藍家早就派人守在附近,發生的事藍家都知道,可卻僅僅因為他一雙腿不值得得罪玄機閣,沒有人救他,讓他那句會有人來救落了空,也讓阿辭被帶走,想來會是比他更重百倍的折磨。
藍家要的只是一個萬毒不侵的藥人,而非一個四肢健全的嫡系公子,亦或是少主。
那之后,藍家為他治好雙腿的傷,卻無法再正常走路,他不難過,倒有些著急,過分聰慧的藍風沂不在乎一雙腿,他信自己不靠這雙腿依舊可以保護他的阿辭。
他暗中斡旋,尋了藍家一些旁系人心,做了些見不得人的事和交易,坐實少主地位,又做了些手腳,派人給夏滄林的手下吹了幾句枕邊風,讓洛王質子來到了京城。
離星殿便是那時建立,都是江湖人,是藍風沂的爪牙,他幾乎沒日沒夜的周旋與大人的權謀之中,以殘疾幼小的身軀交換那些需要的東西,他掌握藍家產業,暗中更換人手,以巨資養江湖高手,又以令人不齒的手段用毒控制那些各路高手。
洛王質子入京那天,他坐在京城一家客棧的樓上,臨窗看著那頂轎子,心下稍稍安定一些,那天不同以往的,他勾唇笑了一下。
洛王質子入京第二天,拜見了皇帝和群臣,剛回府上,便聽到有一權臣之子求見。
云辭本覺來的許是一個無所謂的羞辱,卻沒想到看見了近一年未見的藍風沂,他立刻屏退了眾人,幾乎有些顫抖的叫他:“風沂哥哥……”
“阿辭,”藍風沂自己轉著輪椅,走到他身邊,笑道:“過來,我看看。”
許久沒落過淚的玄機閣少主忍不住紅了眼眶,立刻蹲了下來,看著藍風沂的腿,自責道:“對不起……”
“沒事,我不是說了,我會來找你的。”藍風沂輕輕揉了揉云辭的頭發,云辭才八歲多,個子矮,其實蹲下剛到他腿,他笑了笑,說道:“好了,沒事了,這不是我們都活著了……”
云辭沒說話,藍風沂心疼的說道:“只是我家阿辭被他們變成了這幅樣子……”
不茍言笑,冷若冰霜的樣子,他們毀掉了小孩的希望,毀掉小孩所有的天真與美好。
藍風沂伸手摟著他,說道:“我回來了,阿辭,別怕……我會保護你。”
“風沂哥哥,你的腿……”云辭的手指輕輕放在藍風沂腿上,藍風沂笑了笑,握著他小小的手,搖了搖頭,說道:“別看,阿辭。”
小云辭的淚一下子落了下去,就如他們分離那天他滿臉的淚水,藍風沂用手給他擦了擦,將他按在懷里,笑道:“好了,阿辭還是這么愛哭,上次沒力氣給你擦淚,從此以后,再也不舍得我家阿辭哭了。”
“我在玄機閣沒有哭的……”云辭自己慌亂的擦掉了淚,小小的人站在輪椅后幾乎被輪椅擋著,他用力推著輪椅,藍風沂把他拉到面前,溫柔的說道:“不用阿辭推的。”
“風沂哥哥,你要住這里嗎?”云辭站在他面前,擔心的問道。
藍風沂笑了笑:“怎么,阿辭住過我家,不許我住阿辭家?”
“不是,這里不是我家,這里有危險……”云辭輕聲說道:“風沂哥哥,你住在這里,會被我連累的。”
“沒事,我說過要永遠保護阿辭的。”藍風沂將他的手放在手心里,看著他纖細的手指,輕聲道:“他們是不是又傷你了?”
云辭搖搖頭,“沒有,我是少主……”
藍風沂不信,將他的袖子掀開了些,小臂上有些結了痂的傷,云辭立刻拉下袖子遮住,藍風沂心里一疼,抱著他說道:“沒事了,有一天我會比玄機閣更厲害,我會帶你走。”
“嗯,”云辭點點頭,笑了起來:“我不疼的,我能見到你……就夠了。”
“玄機閣的少主阿辭要當著,那要不要幫我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