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說開,對盧悠悠而言,簡直是撥云見日,一掃前幾日的愁苦郁悶,和杜清漪一起打理藥圃,炮制藥材,仿佛又回到了初入藥廬時的親密時光。
甚至因為說開了心事,兩人之間比先前還要親密幾分。
尤其是杜清漪不但不再回避章若虛之事,還主動攬下了藥廬中的雜務,催促著盧悠悠抓緊時間給《游仙窟》畫插圖,以免耽誤了時間,更是讓盧悠悠感動不已。
心情一好,盧悠悠畫畫的速度也快了不少,杜清漪每天先幫她調配好顏料,盡管她畫技平平,可繡工精湛,在配色上的感覺絲毫不亞于盧悠悠,盧悠悠便教著她幫忙配色上色,也算圓了她與章若虛“合作”的心愿。
盧悠悠跟杜清漪在一起的時間多了,自然就不大顧不上李祈,每天頂多照著杜清漣開的藥方熬好藥給他送去,就匆匆回去作畫。
李祈眼見著杜清漪三兩下便哄得盧悠悠開心不已,而自己費了那么多功夫,甚至還拿起了久未動過的玉簫,居然還抵不過一個心思不軌的小丫頭,嘴上雖然不說,臉色卻有些難看起來。
于是等著盧悠悠再去給他送飯時,放下飯菜轉身就走時,李祈終于忍不住開口叫住了她。
“等一下,你這么急著走,要去哪里?”
盧悠悠隨口答道:“我得去趕畫稿啊,明日就要去送畫稿,還剩最后一點……還多虧清漪幫我呢!”
李祈皺了皺眉,“她當初那般對你,現(xiàn)在又這般殷勤,你就不怕她另有所圖?”
“圖什么?我有什么可以讓她謀算的?”盧悠悠不以為意地說道:“我看你是想太多了。清漪只不過是一時糊涂做錯了事,還不準人家改過自新了嗎?”
李祈冷笑一聲,“你以為,她真的改過了?”
“什么意思?”盧悠悠猛抬頭瞪著他,“你懷疑她?”
“禮下于人必有所求,”李祈看著她,嘆了口氣,“你難道不覺得她太過殷勤?實乃別有用心?”
盧悠悠抿了抿唇,有些不滿地說道:“什么叫太過殷勤了就是別有用心?照這么說,你成天管我那么多,對我……莫非也是別有用心?”
李祈一噎,“我和她……豈可相提并論?”
盧悠悠輕哼道:“有何不可?難道交朋友還要看男女論身份的嗎?交朋友當以心換心,唯有真心以對,才能擁有真正的朋友。我看你啊,是疑心病太重,成天疑神疑鬼,想交個朋友,難了!”嘴上說著,心中還暗暗吐槽,以他的年紀算來,在這個時代已經(jīng)是大齡單身青年,若是真這樣下去,只怕要成了注孤生的單身狗!
“真心?”李祈淡淡地一哂,“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你們到底有多少真心……”
“那你就等著瞧吧!”盧悠悠沖他撇撇嘴,頭也不回地離開,卻沒看到,他在背后輕嘆一聲,似乎又在反復咀嚼著那兩個字“真心”。
像他這樣的人,見過的,擁有的,太多太多,唯有“真心”這樣東西,卻是無比稀罕。
“你居然敢跟李公子這么說話?”
杜清漪聽盧悠悠憤憤不平地替她抱屈,不禁苦笑起來,“姐姐對我的好,清漪銘記于心,只要姐姐信我便好,別人怎么看,我也不在意。更何況,像李公子那般身份高貴之人,看不起我這般低賤的婢生女也很正常,姐姐不必動氣。”
“婢生女怎么了?”盧悠悠憤然說道:“若不是男人管不住自己,又怎么會有婢生女?哦,他們有本事高貴看不起人,有本事別喝我們熬的藥,別吃我們做的飯啊!吃我們的用我們的,還看不起人,算什么本事!”
杜清漪見她如此憤慨,攬住她的手臂輕笑道:“也是我糊涂了,原以為以李公子的身份,不可能與姐姐有關系,才會誤會姐姐和章公子……沒想到他居然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