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晚了,事已至此,李憲只能硬著頭皮吞了下去,然后臉頰通紅,張開嘴輕輕呵著氣:“怎么這么燙!”
生怕他被燙壞了,盧悠悠急忙遞給他一杯清水讓他喝下,然后一臉的焦急:“怎么樣,沒事吧,這粥剛剛熬好,滾燙著就盛了出來,你……你怎么不用調羹呢?”
重新運了運氣,李憲覺得喉嚨好多了,于是一把抓住盧悠悠的手,又輕輕一抻,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撫著她的手背低聲道:“你剛剛那副樣子,我若是喝晚了,都快把我吞下去了,我又怎敢不喝,更不敢喝慢了。否則的話,你不是又要生氣了。”
手背被李憲的手指撫得癢絲絲的,更讓盧悠悠的臉頰也飛上了兩團紅暈,她輕輕掙了掙,沒掙開,于是嘟著嘴道:“我是河東獅嗎?就那么可怕?”
“我是怕你生氣,你一生氣,我便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么哄你才好,哪怕是八百里加急的戰報送來,我都沒像這般無措過。”
聽他竟把自己同八百里加急的戰報相比,這種比喻也太無厘頭了些,盧悠悠“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快速從他的身上站起,哼道:“昨天的事,我現在的確是還很氣,不過我昨天語氣也不好,就當是扯平了。但是,你日后連門都不讓我出,我能不著急嗎?若真如此,日后我在這寧王府豈不是像坐牢一樣?”
“我何時不讓你出門了?”李憲嘆氣,“是你自己說的,自己卻氣了起來,還跑掉了,我這才是無妄之災呢!”
“你雖然沒說,可你就是這個意思!”盧悠悠柳眉倒豎。
盧悠悠這欲加之罪讓李憲實在是無語至極,于是他終于意識到,無論是多美好的女子,都有不講理的一面,而這個時候,最好的做法就是箴口不言,沉默是金。
于是,他的沉默被盧悠悠認定為默認,隨即她氣哼哼的道:“所以,就罰你今天陪我逛街!”
“陪你逛街?”李憲一愣。
盧悠悠點頭:“對,這長安城我還沒好好逛過呢,還有上次花會的時候,就聽說會仙居的醬肘子很不錯,但是卻一直沒機會嘗嘗,你今天陪我一起去吃醬肘子吧!”
“去會仙居,吃醬肘子?”李憲眼神微閃。
“難道不行?”盧悠悠撇撇嘴,“你若沒時間,我自己去就是。”
說著,她轉身就要離開。
李憲又怎么肯讓她一個人出去逛街,于是急忙拉住她:“怎么不行?本王正求之不得!你且稍等,等我換件衣服,咱們現在就去!”
見他同意了,盧悠悠的臉上終于露出一個笑容:“我也回去換衣服,咱們在王府門口見!”
“你換什么衣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見她穿著箭袖胡裙,很是利落,并沒有任何不妥之處,“你這身就很好呀。”
他不問還好,這一問,卻見盧悠悠的臉又繃了起來,撇嘴道:“男女授受不親,我若是同寧王殿下同行,只怕還未等回府,流言就滿天飛了,所以,我已經向金仙公主借了男裝,也省的又有什么誤會,省的殿下擔心我的名聲什么的……”
被盧悠悠這么一懟,李憲哭笑不得,但是又不得不承認她擔心的還算是有些道理。先不論大街上的人能不能認出他是寧王,單說她要去會仙居吃醬肘子這一點,不小心點還真不行。
會仙居什么地方?可是長安城的才俊聚集的地方。再加上會試將近,全國各地的才子紛沓至來,打聽消息也好,以文會友也好,那里天天都人滿為患。
所以,就算路上的人認不出他寧王李憲,那里的人卻未必認不出來。萬一再被什么孟浪子沖撞了,可就真的是好說不好聽了。
只是,今日悠悠怎么突然想起會仙居的醬肘子來了?難道只是為了同他賭氣?
……
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