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恨不能在天愿為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過去有無數(shù)個夜晚,她都在夢中驚醒,深怕自己得到他犧牲的消息。好在他回來了,他失去了活動的能力,她卻更加安心了。
韓嘉杰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女子,他的一生總是愧疚于她的。好男兒誰不想征戰(zhàn)四方為一國退敵貢獻(xiàn)自己的青春?得到了沙場的榮譽(yù),便要失去情場的得意。他覺得自己人生最值得的時光,便是和她相遇的歲月。
因?yàn)閻郏詢扇瞬艜劣诖说亍?
又因?yàn)閮扇讼鄲郏瑓s是終究沒要一個孩子。
他有他的顧慮,她有她的擔(dān)憂。
相視一笑,杜慕裳輕撫著韓嘉杰的面龐,像極了每次送他回邊關(guān)前的離別。
“軍服終于洗干凈了,你想看一看嗎?”
韓嘉杰抿了抿嘴,笑容卻帶著一絲期盼“咱們的孩子,真的夭折了么?”
杜慕裳噗嗤一笑,擦拭著面頰兩旁的清淚道“傻子,你好好養(yǎng)傷,咱們還可以再有一個的。不用什么都靠你,我也可以自己來。”
韓嘉杰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雙眼泛紅,呢喃一聲“還想看一次你跳的西域舞。”
杜慕裳緩緩起身,在韓嘉杰的背后褪去衣物,重?fù)Q一身西域風(fēng)情的舞娘服。纖細(xì)的腰肢在舞服的襯托下更顯得美輪美奐,玉足輕點(diǎn)地,猶如白玉般的潔足輕踏在這黃土之上,屋中的一絲春綠小草,更顯生機(jī)勃勃。
“君住昆侖山脈頭,妾自心語山脈尾。
君主西北雁門關(guān),關(guān)門余年不見君。
妾自忠烈苑中望,望中夫石更念妾。”
杜慕裳的身姿伴隨著這般委婉卻不哀怨的歌聲翩然起舞,猶如春之含苞幺幺綻放。旋轉(zhuǎn)的身姿帶動起暖旭的春風(fēng),吹散腳邊沙,靜碎屋中草。
簡陋的屋舍蓋不住春意的繁華,絕美的歌聲蕩于忠烈苑。梁上余音三淼聲,玉足點(diǎn)地百回轉(zhuǎn)。
韓嘉杰大口咬著頷下的墊枕,便是上陣殺敵撕破臂間血肉,都不曾皺眉的漢子,此刻卻是被淚珠蒙住了雙眼。他拼命地?cái)D著眼睛,想要將這淚珠拭去。不擦還好,一擦猶如破關(guān)而入的西域異族,迸流不息滔滔不絕,頃刻間便打濕了這芳香的墊枕。
一聲歌舞終了,院中歸為平靜。李避嘆了口氣道“我們還是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