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運鴻將黃三千接入雁門關,安排于關中最大的房屋,可以俯瞰整個關中全景的住處。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細細打量一番,身下是兩張柔軟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裝飾的是不凡。床上是一床錦被,側過身,古琴立在角落,巨大的梨花木棋盤居于屋中央,滿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閑適。
這屋子深得黃三千身旁小男孩的喜歡,他興奮地站在高處,雙手伸出接著雨水,好一副游子戲雨圖。
“大將軍,那邊白帳不遠處有很濃郁的血腥之氣,后山之處更有死氣新生。師傅說,這是血腥冒頂之災呦!”
何運鴻是何等聰慧之人,一日的相處他早已不再小看這小男孩,句句言談皆有所依,循循善誘引人深思。
完全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小孩能說出的話!
側身看向小男孩手指的方向,何運鴻心頭一震,那是李避的住所!
看到兩名白衣將士奔跑而來,何運鴻心中涌上一絲不安。
“將軍!”
看這二人欲言又止,何運鴻大手一揮,雄霸之氣從身而出,這一刻他不再是恭敬求教的學子,瞬間成為三十萬邊軍之將的西北王!
“但說無妨!”
“神醫李避今日進山燒紙,我等安排明哨四人,暗哨四人,皆被人一劍封喉!神醫不知下落,入山口出現兩名死尸!其中一人格外奇怪,死而不倒宛如僵直一般……”
前幾日起,小家伙便是通過何運鴻要到了李避所有的信息,在他眼里,能與他相提并論的只有李避!黃三千看到小男孩眼中的興奮,像是早有預料一般開口道
“何將軍,老夫跟你一起去!”
何運鴻沒有推脫,待至群人來到山口兩具死尸處時,小男孩不由得輕呼道
“一箭居然將此人釘于山之脈口,死而不僵,僵而不倒!這避小哥,看來不止懂醫術,還懂玄學啊!”
山有呼吸,稱為脈口,釘脈便是將一人的氣機與山的呼吸釘于一處。眾人看著早沒了氣息的蒙面男子,怔怔地被釘在場中,暗中稱奇。
黃三千輕喃道“這就是西楚皇子的實力嘛……”
山間的雨慢慢由滴滴落珠成為細線,交織在眾人的心頭畫出不同的景象。
何運鴻心頭煩悶異常,一方日出一方日落。黃三千雖有高明藝術,卻從不救凡人,何運鴻也不曾想過拜托黃三千救人。
西楚的皇子很好地解決了他當下的難題,眼看著軍中不少傷兵康復痊愈,李避的名號在白帳中甚至要比他更出名。
看著面孔被長箭釘穿,幾欲沒有絲毫人形,根本無從辨別的刺客,何運鴻心頭又如何能不憤怒?除了武德營那幾位皇子,何人又能派出這種等級的刺客呢?
“何將軍回去忙您的事吧,我去和避小子談一談。”
何運鴻毫不在乎自己的半截身子被水淋濕,雙拳抱于額頭之上,任由漫天雨線滴落于身。身后眾將士見將軍行此大禮,又何敢直立?雨中百人同時彎腰于黃三千面前,眉頭近似貼至膝蓋,是尊敬也罷敬畏也罷,這便是何運鴻的治軍之現。
謝絕了何運鴻留下人馬保護他,在外人眼中強大如鐵板一塊的西北雁門關,落于黃三千的眼中可是遍地漏洞。
西域大軍可能進不了這邊關,但是對于碟探、江湖高手來說,想要離開這邊關還是太容易了。即便何運鴻有日輪花,還是經不住各方勢力的群起而探。
黃三千靜候于尋夏城多年,早已洞穿這世間之事。皇帝老兒不能親手殺這何運鴻,正因其功高蓋主位居偏隅之地,手握三十萬邊關將士,不需兵符,那雙巨斧就是令旗。
也是如此,泰安皇趙邦對于何運鴻收復西楚邊關之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惜何運鴻唯一一次進這中原,十五路諸侯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