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避打了個機靈,他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此人何時到的自己身后。若是此人剛剛對自己出手,自己豈又能逃脫?
旗木得也是全身渾然一抖,此人轉過身了,若是他的手中有一柄刀,自己怕是兇多吉少。
他是誰?
他為什么在這?
他要干嘛?
三連問,同時出現(xiàn)在二人心頭。
瞥了眼身后之佛,想到何運鴻給自己的介紹中所說西域十六國,各信不同佛。佛有所區(qū),人有所別,對待佛的態(tài)度,他們卻是相似的恭敬。
看著這身與他人完全不同的著裝,李避瞬間明了此人的身份。李避若想活,以此人為要挾,或許能逃出生天,但是其余十五國,可別再想進去!
等待李避的一定是無休止的追殺。
屈腿俯身,李避盤起雙腿坐在旗木得面前,他得想辦法和這烏孫國可汗拉拉關系,不然他如何能安然無恙地離開這里呢?
旗木得一愣,佛前盤腿坐,論道言真知?
莫非此人是佛門中的布道弟子?
布道弟子是西域中最特殊的一種高貴的身份象征,這名號的作用可比中原的皇恩榜還要有用。
凡是能被稱為布道者的,均是年紀輕輕參禪悟道極高之人,他們不僅能隨意進入十六國,更是會得到十六萬最好的待遇,被奉為座上賓。
“你……生病了!”
李避一開口的話語就嚇了旗木得一個哆嗦,自己的病可從沒有告訴過任何人。能一眼看出他隱疾的,旗木得心頭增加了幾分此人布道者的可能性。
“烏孫國……”
“不用介紹,坐起身吧,我知道你是旗木得三世。”
被李避打斷的旗木得,怔怔地抬起頭。是了,這般不食人間煙火的語氣,絲毫不在乎自己一國之君的身份,配上這般年輕的面貌,旗木得心頭有八成肯定此人是布道者!
望聞問切乃行醫(yī)四大根本,李避心頭微怔,他要利用看清對方面色的一瞬間判斷出他最可能得的病!通過自己擅長的話題,總是最容易取得信任的!
看清這般異色的瞳孔,李避面無改色一臉平靜道“膚色通黃不同于烏孫國本地之人,雙眼后側泛黃,面色微青。你這是肝膽濕熱……”
看著面前坐著的年輕人一臉淡然地描述著自己的疾病,旗木得也是放下心頭的焦急。比起圍國的十萬楚狼軍,顯然是佛門布道者在他心中的地位更高。
得布道者,即是有可能統(tǒng)一十六國!
“這只是其一;其二不知施主為何心生燥熱?”
旗木得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的國情、族中的現(xiàn)狀通通講述給李避。
布道者,是會代替佛。去解人間疾苦的。
“你可有紙筆?”
旗木得直接脫下了他的外套,純蠶絲針織的奶白之衣被他毫不心疼地當作紙張,伸手便從一旁佛前的貢品處拿來烏孫國的圣草——薰衣草!
雙手一掐一按,紫色的液珠滴于地面,很快就形成了一汪紫水。
李避點點頭,張手蘸著紫液在白衣上款款寫下
“黃岑、黃連、茯苓、山藥、白術、扁豆、甘草。”
指著這行藥單,李避輕聲道“各取二兩,熬制三次,取清湯內服,一月可根除肝膽濕熱之癥。”
說罷,李避繼續(xù)在白衣上寫下
避災避難避軍將,
之無不言抵三軍。
謝意生于佛之先,
過散泥河萬魔退。
“將其拿給烏孫國城外的圍國軍首,就說我在此,可退大軍!”
旗木得微微張嘴,布道者!
面前的年輕人真的是布道者!
不僅幫他除身病,還在幫他除心病!不是布道者又能是誰?
旗木得顫抖著雙手捧起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