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避每介紹一個部位,眾人就不禁顫抖一下,他的每一句話都像小錘一樣敲在眾人的心上。
這里畢竟是旗木得的主場,他也知道李避這是在給眾人一個下馬威,揮手派人將屋中狼藉清理干凈,只留下一位病患。
看著這位烏孫國的病患,十三位可汗面上無恙,心頭不悅自起。
旗木得脫下身上的犰虎大衣,露出一身沙狐皮衣,眾可汗不禁眉頭一皺。
沙狐是這西域中出了名的狡猾之物,生存的環境多以流沙為主,且伴隨著各種意想不到的災害。想要獵捕一只沙狐,沒有十斗的內力是不可能成功的!所以,西域十六國也常以沙狐的數量,來衡量各國的國力。
尋常境界達到十斗的高手又豈會專門埋伏數月,捕捉一只沙狐呢?
十斗內力的高手,足以影響一場戰爭的平衡,這可是諸多可汗都巴不得用舉國之力供奉起來的高手!
便是十六國最強的樓蘭國,可汗拓跋景康不過只有三件沙狐皮構置的圍脖。
只排名第三的烏孫國可汗旗木得,現在卻穿著一件至少由十個沙狐皮做成的皮衣,眾人如何能不震驚?
“各位心頭莫要不快,畢竟大師也是第一次嘗試治療,若是讓你們的病患死在我這里,我總是不好對各位有所交待的。
所以,是福是禍,還是先讓我烏孫國,盡這地主之誼!”
旗木得聲音沒有先前的婉轉,帶了一絲淡淡的王霸之氣,眾可汗也不覺得有何不妥。
十三人同時將各國的國毒置于桌前,對于李避如何使用,他們絲毫不在意。
這國毒只是他們國家特有的生物具備的毒物,倒不是什么珍奇之物,當下,討好這隱藏實力的烏孫國顯然更重要。
李避心頭一松,離黃三千所說的時間還有五十七天,十六國的國毒只差樓蘭國和龜茲國了!
“軍報!”
一聲獅吼震天響,居然有人隔空傳聲,明明離國帳還有百步之遙,人還未至,聲已至。雄渾的內力,當即掀開了這國帳的藍布棉門簾。
十四可汗同時起身,前日雁門關三十萬大軍同時出動,十六國狼煙四起,無一國敢反抗實屬悲哀。不知今日,又是何事?
很快,一身朱紅色之衣的男子雙膝同時跪于門口,一手撐地,一手扔出懷中沾滿血跡的羊皮卷
“樓蘭國集八萬大軍,劍指烏孫國……”
旗木得念罷這般緊急軍報,忽然停住,猶如那被彈得過急的弦兒,突然崩斷。
在樓蘭以西的七國可汗重新坐回了原位,以東的六國可汗同時慌了神。樓蘭國要打烏孫國,勢必要經過他們的國度,該擋還是該讓呢?
眾可汗低聲議論之時,李避不動聲色地將十四種國毒放入乾坤袋中,三步并作兩步走向了還跪在地上的報信者。
雙手就要扶起這年輕人,李避發覺手中似是摸到溫熱的皮膚一般,如此黏糊。反手一看,這報信人哪里是朱紅色的上衣,分明是渾身的血水混著汗水形成了這般粘稠的紅衣。
好一個愛國兒郎,硬生生從樓蘭國跑至烏孫國,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盡內力吼出這句軍報。
李避的鼻頭一酸,這百年來又有多少這般壯士為國而死?
西域也罷。
中原也罷。
一將功成萬骨枯,何人能寫春秋暖?
真正讓戒吹都心痛的瞬間,還是這十四位可汗,面無異色,只是在思忖著對策。仿佛此人用生命傳回的情報,天經地義一般。
李避側身擋在戒吹面前,壓住就要狂躁謾罵這十四位可汗的戒吹,李避輕聲道“這可沒有你看到的那么簡單!”
十四位可汗能坐在這個位置自不是一般人,他們的心機又豈是戒吹能揣測的呢?
參得了禪,參不透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