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小二冒雨而去,不曾回首。
“鵝沒有鳥,
孬沒有不,
木目在心上,
取得女字上,
單人在爾邊。”
鈺苓看著那個背影,忍住鼻頭的酸水,關上了汪汪的大眼,深怕那水傾斜而出。
戒吹盤腿坐于屋檐下的木梁上,看著這一幕,兀自搖頭,不動明王的心法開啟,他如何能不懂博小二和鈺苓的殤?
轉眼看向候在門外的李之之,戒吹聽著這連成線的雨花聲,心頭微頓
“世間三千疾,相思最奪命。”
感受著院內藏在不同之處的九十九墓陵軍的呼吸,戒吹扭頭看向突然坐在自己身邊的楚大,瞇眼道“施主有何指教?”
“塔爾寺不動明王,果然名不虛傳;
我來給你知個聲
你若是敢和我們少主搶女人,我隨時都會閹了你!”
來如風,去如風,楚大之強,竟是強到戒吹都無法感知,還不待戒吹放狠話,楚大已然消失而去。
戒吹緊了緊身上的僧衣,雙眼如水,看向李之之道“當日試了試,那屋中九十九人都破不開我的神功,楚大又如何?怎么傷得了我的鐵褲襠呢?”
剛剛雙手合十的戒吹,眉頭輕皺,他的大腿邊,竟是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紅線。
塔爾寺方丈曾言,天下能破戒吹金剛體的高手,可不多。
百般神兵,不知這楚大又是用何種武器?
……
屋外的天空昏暗而低沉,屋內的光線則是柔和了許多。
趙澤趴在西北特有的胡楊木床上,沒有任何裝飾的硬床,卻是散發著一絲祥符不曾有的氣味。
空蕩蕩的房間,除了生活必需品再無他物,單調的房間,單調的裝扮,單調的顏色。
便是這柔和的光,都照不暖這貧寒的室。
雁門關的簡陋,簡陋至斯。
起初趙澤還能忍得住,可是李避給趙澤止血后,就一動不動地坐在了床邊,絲毫沒有為他治療的打算。
像是在……聽雨?
“李避……你要是不救我的話,不如讓黃三千來?”
終于不能再忍受李避的這般不作為,趙澤捏著床頭的木板低聲道。
虛汗遍布于他英氣的額頭,方形的臉上,標致的五官似是要蜷縮在一起。
背后的傷,不致命,但卻很痛。
身為皇家子弟,何時經歷過這般苦難?
“黃三千……
說話這么流利,這傷我不出手治,說不定幾日也就自己長好了。”
趙澤一噎,借著自己的紫袍擦拭了額頭的虛汗,眼底藏有一絲暗驚,轉頭看向李避時,便是換成了水汪汪的委屈。
“大夫……你……救救我……我……快要……流盡……血了……”
李避捏著手中的小刀,低聲道
“問你幾件事,你如實回答,我肯定快快救你。”
趙澤一皺眉,不再假裝,冷眼憤聲道“李避,你可想好了,我可是泰安九皇子!
若是我出了事,你們整個雁門關都要遭殃!”
“治好你和治不好你,差別都不大,我也得權衡利弊不是么?”
李避說著,輕輕按了按趙澤的后背,疼痛讓趙澤再無先前的硬氣,不得不求饒道
“李神醫,剛剛是我情緒失控,你莫要放在心上!”
李避一笑,手頭一松,疼痛感即刻消失在趙澤的后背,一絲清涼滑過趙澤的傷口,疼痛感又減輕了幾分。
“剛剛救你之時,我已經給經略使和義父說了,治好你的傷很難,我不能保證完全救活你。
若是我將計就計,弄死你,怕這天下,也無人能看得出來……
這就是我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