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正是告別李避后,不知下落的王婼熙,帶著鈺秋濯的她,終究是踏上了選夏皇朝的歸程。
離開長景岳后,王婼熙一直暗中跟隨著李避,問柳樓的事件,讓她徹底明白
“我要的終究不是李避,是復國選夏。”
深吸一口氣,王婼熙的面上看不出情緒的變化
“姑臧畢竟是選夏的故都,我身為選夏的長女,自當帶著仇恨而來。
當年父王曾說,選夏大難之時,八震門必會出手。
莫不是莫伯伯不愿我為選夏復國?”
莫泊懷一時間卻不知該如何勸說,世人都懂大道理,但能真正做到的又有幾人呢?
若不是他知道自己的小兒子還未身死,他又如何會放棄仇恨,回到這里呢?
說到底,莫泊懷自己也是一個從仇恨中走出來的人。
可是,王婼熙背負的已經(jīng)不是小家之痛了,而是亡國之殤。
他一介武夫,又如何勸說得了這個女子呢?
王婼熙見莫泊懷一臉糾結(jié),輕笑道
“都說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可是誰又知道,商女除了唱,她又如何能維系自己的生活呢?
文人可以隨便評價商女的生活,那是因為他站在高處,根本看不到商女面對的生活。
莫伯伯,復國便是我的生存方式,您若是不愿我復國,我二人開戰(zhàn)便是。
一對一,死于您的手中,想來我九泉下的父親也不會怪我。”
說著,王婼熙有意無意地轉(zhuǎn)動著手中的玉佩。
產(chǎn)自曾經(jīng)西楚的羊脂玉,刻下的卻是一個震字!
當年若不是選夏先皇攔住了栗帝,怕是八震門也不會存活到今天。
栗帝留給選夏先皇這枚玉佩道“這樣,八震門欠你們一條命,何時索取,你們自己商量吧。”
今日看來,栗帝果真不愧是擅長布局的大能,居然能算到今日的事……
莫泊懷無奈地長嘆一聲,江湖無情,江湖卻又有情。他又如何能拒絕栗帝呢,想著自己的兒子,莫泊懷輕聲道
“此次的云結(jié)令可不同于過去。
徽州破槍門、幽州幽刀門、姑蘇葬劍宗、益州體宗、長樂金丹派,以及我們八震門,這六大名門正派皆會參戰(zhàn)爭奪武林盟主的地位。
那些虎視眈眈的諸侯、皇子,肯定也會派手下之人來摻和一番。得到江湖高手的認可,他們稱王稱霸指日可待。
還有諸多散人,這些可都是不可小覷的勢力。
你有信心面對這些所有的強者么?上了擂臺,可沒有認輸一說,能上場的鐵定是各派最強之人,那個擂臺上,只分生死……”
王婼熙看出莫泊懷的關心,收起手中的玉佩道“此番比斗,當然還是要靠莫伯伯和八震門了,誰讓我生在選夏呢?
我的命運可不受我自己的支配啊!”
莫泊懷聽到這里,驀然又想起了那個西楚的少年。同樣的復國命運,不知這次他會不會來呢?
……
告別一路繞行的馬夫,李避拿不出身外之財,再次給了那馬夫三瓶藥粉,吩咐他按時服下。
馬夫也是爽朗之人,揮揮手,留下一個背影。
江湖相遇,哪有那么多重逢,快樂的離別才是最重要的。
活在一個人的心里,至少使人心頭感嘆這般交集。
迎著夕陽,馬夫猛然想起
“姥姥,你說人死了,就是消失了嘛?
姥姥說人死了,若是沒有人記得,也就消失了;
若是有人記得,便會在夢里相見。
于是,馬夫的夢醒了。”
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馬夫呢喃著姥姥,您托得夢沒錯,我的怪病居然真的治好了……
在四周蒼翠青山的緊緊環(huán)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