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避本想阻攔李之之,行走江湖行俠仗義,自然無錯。
但是你得考慮,這仗義之后帶來的后果。
四人來這姑臧城,目的只是為了給準備復國的西楚,找尋人才。
一旦陷入莫名的爭斗,總無法避免麻煩。
這些借口出現在李避心中的時候,卻又瞬間被李之之眼底的清澈壓下。
話說回來,李之之的正義又有何錯呢?
復國西楚是為何?不就是為了天下江湖能公平么?
李避搖頭苦笑,自己倒是本末倒置了。
回頭和戒吹對視一眼,戒吹自是懂得李避的心聲,輕輕瞇眼道
“悟了?”
“你最近話少了。”
“見了心上人,總得有點改變,變成他喜歡的樣子。”
李避噎了一下,眉毛一挑道“他喜歡的樣子終究不是戒吹大師。去球,準備干架吧。”
“這次你來群架,我的鐵褲襠沒緩好。”
“你是想讓我早點死,好上位么?”
戒吹咧嘴一笑,不知是高興上位,還是看到了李之之的回眸一笑,邁開碎步跟著李之之上前
“善哉,戒避大師倒是悟性上佳。”
李避掂量了一下藥箱中的乾坤袋,準備好承影劍,憤憤道
“就沖你這句,我也得想辦法多活幾年。”
紅石派的弟子以一記鴻雁擺拳,直勾勾地再次將隴濤義擊倒在地,場中的變化讓他心生焦慮,不能再拖了,這一擊他分明是要一擊必殺。
馬步微定,雙拳收于腰際,腳下的青磚竟是出現了一絲裂痕。
“紅日撞石!”
人群中慧眼之人,叫出了這招術的名字,紅石派的絕技之一。
李避感受著這般拳勢,倒是和道藏派的元陽之力有著一絲異曲同工之妙,皆是利用男子的陽剛之氣,發出強勢的拳風。
此勢一出,自有也好事人在周圍大喊
“打頭,看看這鷹派的頭,有沒有紅石派的拳頭硬。”
“抓緊時間,老子還要進客棧休息呢。”
……
眾人嘈雜的聲潮中,李之之站定于決斗場的綢帶邊緣,一道輕盈空洞的女聲驟然而出
“閣下既已立威,沒有必要趕盡殺絕吧?”
圍觀之人一驚,好家伙,剛沒看仔細,居然一連四個光頭,還有男有女?
佛宗未出世,莫不是哪個野寺的和尚尼姑一同出山了?
八震門的四名執法弟子,看著蹲在一邊,伸著手要將隴濤義拉出的小女孩,眼神微動,輕輕搖頭。
佛語有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雖說江湖無情,可這小女孩說不定是此人的親屬呢?
她并沒有進入場中,倒算不得違法,況且隴濤義被打斷了舌頭,如何能開口承認自己認輸呢?
四人平視而望,皆不去管這般閑事。
紅石派的弟子,看著難說話的八震門居然有意放水,當即也是擺出一副大度的姿態,抱拳沖著四周道
“我紅石派也不是嗜殺的門派,只要此人用血字寫下道歉信,承認他先前所言為假。我便放他一條生路!”
人群雖是看穿了紅石派的把戲,此刻也無人替鷹派出頭,落敗之人,可得不到眾人的同情。
李之之一聽,雙眼一亮,晃動著此人的肩膀,低聲道
“隴大哥,你只要認個錯,就能活下去了,快寫個道歉信。”
半醒半迷糊著被打暈的隴濤義,努力睜開閉了一半的眼睛,頂著個豬頭,卻是看不清這個聲如黃雀空靈之音的少女。
只是自己這半跪半暈的場景,似乎和許多年前一模一樣。
驀然間,隴濤義回想起多年以前,自己長跪于鷹派之門外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