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幻翠聽說表弟回來了,從姨母那里飛奔而來,激動的連門都忘記敲,推門就跑進來,見到屋里還有一個母的,頓時柳眉倒立,一手掐腰,一手指著她,尖叫的問“這個女人是誰?”
花花雙手捂著耳朵,非常佩服在場的兩個男人,能夠抵抗這種高分貝的尖叫。
“我叫歐陽花花!”她伸手指了指身邊的高將軍,“他請我回來給親衛(wèi)做教頭的!”
“表弟!!!”
崔幻翠尖叫了一聲,手指著花花的鼻子,“她一個女人,瘦的跟個鬼一樣,能教給親衛(wèi)什么?你不要被她騙了!”
她絕對不承認自己是羨慕,這個不男不女的歐陽花花,能夠名正言順的待在表弟身邊!
每次她來找表弟,他總是借口有事出去,在軍營一待就是一天,回來特別晚,她又顧忌著名聲,只能早走。
從小她就喜歡表弟,阿娘還調(diào)侃說,讓她長大以后嫁給表弟做妻子!
她滿心歡喜的答應(yīng),十五歲及笄之時,阿娘要拖媒人給她找婆家,她就說,要嫁給表弟!
阿娘眉頭皺的死緊,告訴她,“你與你表弟差了九歲,兒時一句玩笑話,豈能當真?你女兒家的年歲,又豈是蹉跎得起的?”
可不管阿娘找來的人是個什么樣兒?
她都覺得沒有表弟好!
最后,阿娘沒辦法,求到了小姨那里,她才住到了王府中,日日盼著表弟能看她一眼。
后來發(fā)現(xiàn)表弟根本就沒開竅兒,不僅不看她,也不看別的姑娘……這讓她心中多了幾分安慰!
再后來,表弟放出話來,要找個比他還美的姑娘做妻子,她日日對著鏡子嘆氣,這張臉放在女人中,也不過中等之姿。
表弟長的天人之色,她如何能比的過?
如今她已經(jīng)三十二歲,是實打?qū)嵉睦瞎媚铮⒛飫袼龥]用,小姨勸她也沒用……就這樣癡癡的守著表弟,只要他不成親,她就還有希望!
“表姐……在質(zhì)疑我看人的眼光?”
高孝瓘一向是別人說自己什么不要緊,但說自己手下的兵……呵呵!那就不要怪他說話難聽了!
更何況,花花是他一心求來的!
牛大夫說,如果她沒有接觸這么多殺戮,或許心中的傷痛和遺憾會在漫長的歲月中磨平,并不會發(fā)展成今天的弒殺癥!
換而言之,他是間接使其患病的幫兇!
這事兒她也知道,本以為會得一場抱怨,或挨頓打……誰成想,這傻姑娘拍拍他的肩膀,告訴他,“多給我點工錢……買藥用!”
看那樣子,竟渾然不在意,與他說話跟之前也沒有任何區(qū)別。
牛大夫捋著自己的山羊胡,不住的點頭,稱贊花花是“好孩子”!
越是這樣,他心中越是有愧,后來放她到先生的馬車里,是想盡量讓她避開殺戮。
不成想,她總是翻身殺回來,弄得自己一身是血,要緩很久,才能把病癥壓下去。
“你就不能聽話一點兒,好好的待在馬車里,不要出手殺人?”他見她壓抑的痛苦,氣的大吼。
“我聽話?”她冷冷的笑了一下,“如果我聽話了,你手底下的親兵又要死多少人?我多殺一個,你的親兵就能多一分活下去的可能……他們的家人,還在等他們回去……活著回去!”
他聽見這話……胸口好似被一團濕漉漉的泥巴堵住了。
花花的話沒錯……可她呢?
身上大大小小的傷,除了能路過醫(yī)館的時候,女醫(yī)給換藥處理,其他時候,都是自己包扎處理。
她……又有誰為她心疼呢?
“不!不!”
崔幻翠上前兩步,見表弟退后了三步,看向歐陽花花的眼神更加怨毒,“……都是因為你這個騙子!你說!你會什么?又能教給親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