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之年了,卻生得唇紅齒白,面如冠玉,像個女子般好看,偏還一身仙氣,高冠博帶,道貌非常,便與仙人一般,站在那里,遺世獨立。
“德音,你可知你這樣戲弄義興公主,她定要將矛頭指向謝貴嬪了,”男子輕語。
謝徵才知他過來,她并未回頭看他,只是訾笑,輕蔑的說道:“縣侯以為,我在籌劃此事之時,就沒有想過后果么?”
桓陵付之一笑,并不言說什么,謝徵已然聽到,便放下了手中的剪子,回頭與他說:“這世上有三種人,一種人循規蹈矩,墨守成規;一種人無欲無求,順其自然;還有一種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縣侯心寬似海,是第二種人,而我,從前是第一種人,現在,是第三種人。”
桓陵走到她跟前去,道:“德音何等聰明,此事必然在你計劃之中,只是…謝貴嬪,到底還是你的……”
話未說完,謝徵便出言打斷,似乎極不愿再聽下去,“縣侯既已喚我德音,又為何要將我同謝貴嬪攀上門戶?我如今是會稽謝氏的女郎謝徵,而謝貴嬪出身陳郡謝氏,我同她,自不會有什么關系。”
她說至此,又頓了頓,臉色就暗了下來,繼而說:“更何況,當初大司馬府出事的時候,她可是把跟謝家的關系,都撇的一干二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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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謝昱出了事,大司馬府上上下下百十口人,無一幸存,可謝貴嬪作為她的親姑姑,非但沒有遭受牽連,反而還從一個昭儀,迅速擢升了貴嬪,掌管后宮,明著,說是蕭道成對她家破人亡的補償,可實則如何,怕也只有謝貴嬪自己知道了。
“不管是義興公主也好,還是謝貴嬪也好,她們都不是善類,那我今日也不過只是略施小計,權當是給她們一個教訓罷了,”謝徵略微昂首,頗是不屑。
桓陵不再同她說此事,只是越過她,走去灌木叢前拿起了剪子,自顧自的修剪起殘枝來,莫名其妙的問:“你從何得知我無欲無求?”
謝徵看著他,笑問:“莫非不是?那不知,縣侯有何所求?”
“說出來便求不到了,還是不說為好,”桓陵說著,忽然停住手,皺起了眉頭,又輕嘆一聲,望著謝徵,極是憂心的說:“德音,你所謀之事,關乎生死,萬不可意氣用事!”
“此事我已謀劃三年,倘若當真意氣用事,早去將她們千刀萬剮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桓陵遲疑了一下,又道:“月中太長公主過壽,適才我去舅舅府上吃酒,聽他說,陛下已召太子回京,太子…不日便要回來了。”
謝徵聽了此事,起先只是僵了一下,而后卻異常平靜的說道:“知道,太長公主過壽,他自然要回來的。”
“三年未見,想必你很牽掛他……”桓陵有意無意的提了一嘴,謝徵當即變了臉色,好似事不關己的說道:“過去的事,縣侯就不必再提了。”
謝徵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桓陵望著她走遠,忽輕嘆一聲,自語:“我只是不想你為兒女情長所累……”
冠蓋簪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