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離去,百官未散。
看著面前一雙雙恨不得啃了自己的眸子,伍無郁只感覺自己就是一只掉進(jìn)狼窩里的小白兔。
要不是自己這只小白兔跟著張閣老站過環(huán)州墻頭,膽魄大了些,怕是早就嚇軟在地了。
張閣老?
倏地,伍無郁想到了臨分別是,閣老叮囑他的一句話不說不理,專誠奉君。
這是讓他置身于朝堂外,靜觀其變的意思吧?
可現(xiàn)在……自己好像玩過火了……
離開的路被堵著,伍無郁捏著麒麟锏,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
一會打起來,自己能不能打得過?畢竟不管是唐還是周,朝堂上一言不合就開打的事情,并不少見。更何況現(xiàn)在皇帝都走了,朝會也算散了……
“哈哈哈哈!!!”
就在這詭異之時,梁王武深思卻是哈哈帶笑,上前拍了拍伍無郁的肩膀,笑道“麒麟大國師,這封號著實威武啊!本王先前所邀,煩請國師考慮一二,本王確有事,欲求教國師。”
見到這一幕,那些目光深沉的大臣,這才忍住沒有動手,而是打量了二人片刻,這才冷哼一聲,紛紛拂袖離去。
這算是給我解圍?
看著面前笑呵呵像個富家翁的梁王,伍無郁自然不好擺臉色,于是苦笑道“若有機(jī)會,定當(dāng)?shù)情T拜訪。”
“嗯,嗯。”
含笑點頭,武深思環(huán)視四周,這才邁步離去。
殿中大臣所剩無幾,伍無郁藏在袖子里的左手暗暗捏了一把,竟是滿手汗液。
輕吐一口氣,正欲離去,誰知一道人影,確是攔在面前。
伍無郁抬頭一看,頓時愕然。
不是別人,正是那黑面宰相,狄懷恩,狄閣老。
咕咚一聲,咽下一口唾液,伍無郁小心詢問,“狄閣老有事?”
狄懷恩沒有開口,就這么默默的看著他。
說實話,怪滲人的……
半響,狄懷恩終于開口,“若是不妨事,煩請國師與老夫走一走?就如……張公那般。”
如張公那般?
雙眼一瞇,伍無郁抱著麒麟锏,默默點頭。
二人走出紫宸殿,在皇城中慢慢行進(jìn)。
倏地,前方的狄懷恩猛然止步,用莫測的聲音問道“張公待你如何?”
張閣老待我如何?
略略想了想,伍無郁還是如實道“親善長輩。”
其實他是想說如父待子的,只是兩人身份敏感,怕有誤會,這才改口。
“哦?”狄懷恩轉(zhuǎn)過身,銳利的眸子打量了伍無郁片刻,這才瞇眼道“即是如此,他怎會教你做出這般蠢事?”
嘴唇抿作一條線,伍無郁垂眸半響,然后才開口道“張閣老他囑咐貧道,讓貧道回京之后,不說不理,專誠奉君。”
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狄懷恩蹙眉道“那你為何不安張公所講去做?”
抱著麒麟锏,伍無郁低頭道“貧道想問一問狄閣老,國師應(yīng)當(dāng)做什么?難道就是站在朝堂一角,做個擺設(shè)嗎?”
眸中精光一閃,狄懷恩沉聲道“國師也好,百姓也罷。就該各司其職,做好自己分內(nèi)的事,各有其道,按道而行。”
這算是……警告嗎?
嘴角一咧,露出一抹苦笑。
只見伍無郁深吸一口氣,目光定定道“唐也罷,周也罷,皇帝也罷,閣老也罷,貧道所求,只是想力所能及的掌一些權(quán)柄,然后用這些權(quán)柄,去改一改的天下。其他事,與貧道無關(guān)。”
說著,伍無郁便開始摩挲其懷中的麒麟锏。
到是狄懷恩聞此,雙瞳不禁微微一縮。
此子并非蠢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一陣清風(fēng)沙沙拂過,狄懷恩輕笑道“改一改這天下?怎么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