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殘月似勾。
坐在荒野間,聽著四周不時傳來的篝火噼啪聲,伍無郁神情略顯黯淡。
“大人好像,并不開心?”
魚七支著頭,呆呆看向他。
“開心?”
下意識反問一句,看著眼睛也不眨一下的魚七,伍無郁有些茫然。
“是啊!”魚七十分認真的皺著眉,似是回憶道“初見時,即便我拿著劍威脅大人,大人也是嬉笑應對。后來回京路上再遇,我就感覺大人有些不一樣了,不過也說不上來。
這次再見大人,就感覺很明顯了。時常沉思,蹙眉,整日都不知在想什么,一副郁郁寡歡的樣子……”
聽著魚七的話,伍無郁幽幽一嘆。
所以說,有時候知道的事情少些,未嘗不是壞事。
初來大周,穿越者的新鮮勁沒過去,看什么都新鮮,加上國師身份,安全大致無虞,自然心態好些。可到了現在,隨著對身邊事物的了解,知道的多了。
朝堂上的風云莫測,一個個或明或暗的勢力,各方千絲萬縷的牽連,迫使他待人接事,不得不小心謹慎,哪里容他再那般肆意?
“那你喜歡貧道以前,還是現在?”
隨口一問。
只見魚七瞪著雙眼,“當然是以前了!魚七感覺大人以前很開心的,現在這樣,越來越像那些整日里憋壞算計的大官了,一點都不好玩。”
“哦?”伍無郁笑瞇瞇道“沉臉不說笑就是憋壞了?那貧道現在這樣,像什么?”
看著對面的國師,魚七皺眉思考半響,這才說道“像……像一只憋壞的狐貍。”
“哈哈哈,”搖頭失笑,伍無郁心情略好了些,擺擺手道“去去去,小丫頭知道什么,睡去吧。”
聞此,魚七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左右看了看,然后挪步湊過來,低聲道“大人,魚七在神都有找人問過,吃了些藥,好像不小了。今晚要不要暖床呀?”
“咳咳,”一口氣沒上來,伍無郁頓時咳嗽不止,半響等咳嗽停息,這才一臉便秘神色的看著魚七,“這哪有床給你暖……不對,吃藥??魚七姑娘,貧道就想不明白了,你為何對此事……如此執著?”
臉上不見半點羞赫,魚七挺直胸膛,理直氣壯道“當然是為了一直跟在大人身邊啊。大人是你說的,跟著你,魚七以后才能好過,脫離苦海的!”
以前就看出來這丫頭好騙,但沒想到是一根筋啊……
扶額無語,伍無郁哭笑不得道“就算如此,這跟你非要暖……咳咳,有什么關系?”
聞此,只見魚七一臉不屑道“大人連這都不明白?任無涯老早就教過我了!像我這樣沒名沒分,遲早是要被大人無情踹開的。只有跟大人有些牽扯,才算保險。
最好就是給大人暖床,讓大人喜歡上魚七,這樣魚七就不用離開了。”
“任……無……涯?”
從牙縫在擠出三個字,只見魚七連連點頭,“對啊!”
默默扭頭,看著遠處談笑的任無涯背影,伍無郁在心中默默給其記了一筆。
“別聽他的,瞎說。去睡吧。展荊等好久了。”
“哦。”
魚七失望的離去,遠處默默佇立的展荊,這才邁步走來。
“非等魚七走了才來啊……”
含笑抬頭,伍無郁指著一旁,示意其坐下。
猶豫一剎,展荊便坐了下來,淡笑道“末將不敢打擾大人與魚七姑娘。”
得,感情都以為自己跟魚七這傻丫頭有一腿?
無力解釋,伍無郁擺擺手道“怎么了,跟剛剛那群刺客有關?”
提及正事,展荊神情頓時嚴肅起來。
“大人,那些人不像尋常江湖武人。”
“哦?”他也沒在意,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