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人群,來到渡口所在。
只見數十只大小不一的船只,早已備好。正靜靜地停泊在岸邊。
任無涯伸手,扶著伍無郁,看向一只靠過來的兩層木船,道“大人,事情緊急,僅征調到了這些。”
“已然很好了。”
應了一聲,他正欲上船,卻忽聞身后傳來幾聲怒吼,伴隨著刀兵相擊之聲。
蹙眉回頭,果不其然!
只見先前那名平津刺史附近,一群壯漢與鷹羽衛斗作一處。
“不要怕,打死勿論!有本官在此,我倒要看看,他們誰敢拔刀放肆!”
說到底,鷹羽衛的名頭嚇唬嚇唬江湖人還行,可但凡遇到跟官字沾邊的,就不靈了。
遭蔑視、鄙夷,不受待見,皆是常事。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自己在神都費盡心力去求權,可不是求個委屈的!
掌權在手,其心豈弱?
“展荊!膽敢動手者,殺無赦!帶那名刺史大人過來,貧道倒要問問,他有何要事!”
“是!!”
令下,一片抽刀之聲,頓響。
……
…………
靜靜等在站在渡口前,伍無郁看著身前濺上了一抹血跡,正呆若木雞的男子,漠然道“說說吧,你有何要事?”
咕咚一聲,這男子聞聲回神,望著四周目露兇光的鷹羽衛,顫抖道“光天化日,竟敢殺……殺……”
“哦,沒事。妨礙公務,對鷹羽出手,這兩條應該夠了吧?還不夠就再加個尋釁滋事,預謀行刺。左右是夠得上一個死字的……”
臉上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伍無郁走到他身邊又是輕聲道“別說這些了,說說吧,你有何要務,非要跟貧道爭這渡口?若是你的事急,貧道讓你便是。
當然了,若是沒貧道的事急,那……貧道也愿意帶你渡江。只是這船只不足,說不得,就要委屈大人,游過去了……”
“游過去?!”這平津刺史一臉震驚,指著那一眼望不到邊的滄瀾江。
“是啊。”伍無郁眼神深邃道“貧道在神都都沒遇到過哪位,能有大人這般威風。”
這時,這人才回過味來。
神都而來,自稱貧道,加上這么多鷹羽護衛。那身份豈不呼之欲出了?
于是乎,只見他倉皇下跪,顫顫巍巍道“下官不知國師當面,行事莽撞。還望國師……饒恕下官……”
以前若是見伍無郁,自然不必如此害怕。但現在不一樣了,麒麟锏、羽主令、女帝親信、梁王賢弟、閣老靠山……一個個或真或假的消息流傳出來,誰人還敢在他面前擺架子?
這里說的無論哪一件,都不是他這個刺史,能消受得了的。
看著這人跪俯在腳下,伍無郁心中不禁升騰其一絲快意。
這就是權力的滋味。
不過很快,先前嚇于鷹羽衛出刀的百姓,又開始嘈雜起來。
不能多待了,心中如是一想,便在任無涯的攙扶下,登上了那只二層木船。
展荊見此,瞥了眼仍跪在渡口的刺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登船!其他人依次渡江。”
“是!!”
凳上二樓,迎面便是一陣水汽濕風,伍無郁扶欄而立,船只則緩緩開拔。
至于那刺史,則沒人在意。
反正估摸著鷹羽衛不渡完江,他怕是不會起身的。
“卑職還以為大人會命我等,將那人扔進江中呢。”
任無涯在側嬉笑道。
瞥了他一眼,伍無郁淡淡道“怎么說也是一州刺史,貧道不好處罰,嚇唬嚇唬得了。”
“他剛剛那么囂張,平日里肯定欺凌百姓,決不是個好官!大人就該把他扔進江里,好好懲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