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無郁最喜夜食,因此晚上這頓飯,最豐盛。
“靈兒去哪了?怎又不來吃飯?”
正吃著,他忽然想起,于是隨口問了句。
往常吃飯,多是他跟楠兒,再加上個靈兒,像個一家三口一樣。只是靈兒最近跟那些鷹羽混的厲害,連飯都不常在七樓吃了。
“估摸著又在樓下,跟那些鷹羽混在一塊吧。”
楠兒一邊說,一邊給他夾菜。
他二人正說著,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伍無郁皺眉看去,只見恭年與一名臉色紅腫的年輕鷹羽匆匆上來。
挨打了?出事了?
看著明顯被打了一巴掌的年輕鷹羽,伍無郁頓時放下碗筷,“怎地了?”
恭年臉上閃過一抹慍色,側頭厲聲道“還不給大人說清楚!”
撲通一聲,這年輕的鷹羽衛便跪在地上,悲聲道“卑職該死!靈兒小姐,丟了……”
心里慢了一拍,伍無郁連忙喝道“究竟怎么回事?!一個鷹羽衙門,看不住一個孩子?!都干什么吃的!”
“回大人,一刻鐘前,靈兒小姐與卑職正在北院吃飯,可是靈兒小姐想起白日在外間遇到的乞兒,要去給他送飯。卑職便跟著靈兒小姐去了,可到了外街,卑職被人撞了一下,再一看,靈兒小姐就沒了影……”
地上的年輕鷹羽一臉悔恨,說著便抬手又是給了自己一巴掌。
“都怪卑職,卑職該死……”
“夠了!”
伍無郁漠然起身,回神看了眼漸漸入夜的天色,沉聲道“恭年,速去下令散出鷹羽衛,一個時辰內找回靈兒。”
靈兒不是頑劣的性子,不會自己貪玩偷跑。因此她不見蹤影,必定與他人有關。
被人擄走的嗎?那擄走靈兒的人,又是為了什么?針對自己?想要得到什么?
一瞬間,他心中浮出無數個猜想。
“大人放心,卑職已經命人出去尋了。”
恭年咬牙道“尋蹤好手皆已散出,只是外街魚龍混雜,人蹤難覓。一時間還沒消息傳來……”
“宵禁將至,鷹羽外出必定遭到巡街衛士阻攔……”楠兒看著伍無郁道“不如去報官?請城中守衛巡捕一同尋找?”
咚!
握拳砸案,伍無郁咬牙道“鷹羽衛衙門,連個人都找不到,還要去求人?說出去丟不丟人?!再者說了,就算貧道真讓人去報官,那群人,會盡心嗎?求人不如求己!恭年聽令!”
“卑職在!”
“你與衙內都統以上者,各自領隊出去,允你們飛檐,允你們躍墻!遇見巡街衛士,直接亮明身份……就說……”伍無郁語氣一沉,“就說發現有黑衣客,夜往禁城!貧道擔心皇宮安全,領貧道之命,追查緝捕!”
神都被稱為江湖禁地,不是沒有理由的。
任何武者飛檐走壁都是尋常,可為何神都哪怕是外城,都少見有如此敢行者?
無他,被朝廷殺怕了!
前些年皇宮行刺最猖獗時,女帝勃然大怒,調集精銳衛士入城,日夜狩獵城中武夫。
那時候莫說飛檐走壁,便是佩刀跨劍行在路上,都要遭到緝拿。
完全沒有任何理由的追捕,日夜不休的弓弩獵武,足以讓那些江湖人害怕生懼。
神都任俠之流,便是絕跡與那時。
可現在,伍無郁竟然讓麾下鷹羽衛躍墻飛檐,還假借護衛皇宮,追捕那莫須有的賊人?
“這……大人……”
“就這么辦!”伍無郁眼內射出懾人的目光,“陛下問責,貧道擔之。”
“卑職領命!”
恭年不再遲疑,轉身匆匆而去。
“還跪著作甚?!去跟著找人!”
“是是是,卑職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