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陳廣都異常配合。
跟伍無郁一起,跑遍了各地,尋找著合適的險地。
一處丘陵地,伍無郁與陳廣并肩而立,站在最高處眺望四方。展荊一眾則站在后面,為他二人解答。
“大人,這里約有三十里。到處都是丘陵、矮丘、斜地、溝壑。騎軍來此,猶如深陷泥沼。”
聽著展荊的話,伍無郁與陳廣相視一眼,皆是沉默著搖了搖頭。
展荊不解,困惑道“大人,此地不好?”
“不是不好,是太好了。”
伍無郁漠然道“然你也說了,騎軍來此,猶如深陷泥沼,你見有人遇泥沼不繞,而徑直踏入嗎?”
“唉,這幾日,我等已經遍察四方,看過各處之地上百,卻無一處可用。要么就是似這般太過扎眼,要么就是不夠險,再有就是可供蠻騎騰挪之地過多,不可用?!?
陳廣嘆氣道“昨日涼州上報,蠻騎探子已經開始在涼州出現了,料想大軍不日便至。這可如何是好……”
聞此,一陣沉默。
陳廣看著沉思的伍無郁,皺眉道“去下一處?”
還是沒有回應。
“國師在想什么?”
一句問出,伍無郁這才瞇眼道“貧道在想,若我是蠻騎統帥,會做什么,想什么?!?
“哼,他們除了燒殺擄掠,還能作甚!”
“燒殺擄掠……”
仔細品味一遍,伍無郁瞇眼道“陳將軍,若是他們縱馬過境,發現三州無可奪之物,會繼續向東進犯嗎?”
“無此先例,料也不敢。”
陳廣篤定道“我虎賁十萬在后,若他們敢徑直而去,本將在這截其后路,在我大周之地,這五萬騎,必遭各衛圍殲。蠻軍統帥再蠢,也不敢如此做?!?
“哦……”
喃喃應了一聲,伍無郁閉眼囈語,“我帶人來搶東西,結果發現什么都沒有,也不能進的太深。這時候應是進退兩難……那這時候,什么最吸引我呢?”
國師這是怎么了?
陳廣看向展荊,二人皆是茫然。
很快,只見伍無郁目光一凝,篤定道“女人,青壯,財物,糧食!對,就是這些!”
“國師何意?”
陳廣發問。
伍無郁漠然道“欲釣大魚,必用重餌。他們來這要什么,我們便在擺什么!”
“不可能,他們不會來的,此地對于騎軍來說,太過兇險?!?
搖搖頭,陳廣并不贊同。
然見此,伍無郁卻是瞇眼道“那是餌不夠重。若此地有十數萬百姓居住呢?”
“這明明是一片荒……”
話說一半,陳廣頓時止住,然后一臉愕然,繼而不敢置信道“不可!以十數萬百姓為餌,此舉簡直太過駭人聽聞!你可知,若這件事被傳出去,你國師就算有陛下護著,也敵不過天下悠悠眾口!”
“貧道不怕?!?
眼中瘋狂一閃而過,伍無郁隨即恢復平靜,淡淡道“并非真以十數萬百姓為餌,只要幾萬就好。其他讓虎賁將士打扮。
想想看,這么多的人口,他們會忍住嗎?只要……”
“本將不同意!”
陳廣氣憤道“若國師堅持,本將即刻回營,部署守城抗敵之策。以幾萬百姓為餌?你當這隴右百姓是什么?他們活著已然艱難如斯,你還要逼迫他們去死?”
“安穩,貧道要求幾年安穩。為此,做一些犧牲,無妨。因為這樣,換來的將是邊疆太平,將是數年之后,我朝威服八方。那時候,這些邊地絕大多數百姓,才能活著,不用再擔驚受怕……”
說著,伍無郁漠然看向陳廣,喑啞道“這些年來,隴右百姓多少人被擄,多少人被殺?十萬?二十萬?還是五十萬?!現在,只要一兩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