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展荊起身,漠然揮手,任無涯一眾暗部,從一側上來。
任無涯更是沖伍無郁呲牙一笑,然后揮舞著寒刀,跟著展荊沖了下去。
看著他們的身影,伍無郁輕輕松下一口氣,然后漠然而立,靜等戰事結束。
……
一處亂石之地,安丘統帥刀疤臉視線四掃,悄悄避開混戰處,俯身而行。
“呸!”
灰塵撲臉,他扭頭啐一口,然后繼續前行。
倏地,一道破空聲傳來,刀疤臉連忙翻滾,卻仍是避之不及。
左臂被一根弩箭,力透射穿,牢牢釘在地上。
沒來及慘嚎,他扭頭一看,一名未曾披甲的周人,冷笑著抽刀而來。
他不知道,這人就是鷹羽衛。
身軀在地上一番掙扎,可左臂卻仍是十分牢固。
眼看冰冷的刀鋒已經揚起,他怒吼一聲,抽出腰下匕首,果斷用力,將自己左臂砍斷,然后一個挺身,便要將匕首刺入這鷹羽心口。
這鷹羽大驚,收刀已然不及,就在這萬急之時,又是一根弩箭射來,將這猙獰的刀疤臉腦袋,射爆!
黃白紅,三色血污染滿臉龐。
他呆呆一愣,便瞧見展荊飛身而至,冷冷道“蠢貨!射第二箭便是,上前抽刀作甚?!一會找個沒人的時候,快點抽身。在南邊十里處集合!”
這鷹羽,便是二百暗部之一。
“是……”
戰斗,繼續。
異族之軍,撐不住了。本是驕傲騎軍,無敵野戰的存在,現下在這丘陵之地,竟是這般無力。
他們的彎刀,同虎賁的長刀相比,脆且薄,鋒利是不錯,但兩相一擊,彎刀必碎!
當他們從一開始的瘋狂中回神時,面對一個個如狼似虎的甲士,心底塵封已久的恐懼,終于蔓延開來。
特別是許多人發現,自己手里的彎刀,離開急速戰馬后竟是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擊后,腦里的那根弦終于崩了。
開始有人放棄抵抗,彎下膝蓋乞降。
屬于騎士的驕傲,在這處,顯得一文不值。
不過可惜,伍無郁的命令是敵不死絕,死不休戰。
因此,哪怕他們乞降,哪怕他們跪俯,鋒利的長刀,仍是高高揚起,繼而重重落下。
揮砍間,沒有絲毫遲疑。
從丘陵后方,四萬披甲虎賁處,將士們一路橫推,向著荒丘外殺去。
所過之處,無論山丘窄道,還是起伏亂石,皆躺滿了尸首。
無主的戰馬成群擁擠在一處,悲聲嘶鳴。
它們曾馬踏四野,它們曾睥睨中原,它們的鐵蹄聲,更曾叫一個王朝膽寒。
但現在,它們只是一群普通的畜生,一群乞活驚恐,惶恐不安的畜生。
跟他們的主人,一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