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仁,也懂。
片刻后,換好干凈衣衫的王念仁,便重新出現在了伍無郁的面前。
二人坐在屋內,相對無言。
半響,終是伍無郁率先開口,“貧道自問,來隴右所作所為,皆是一片公心。平時也無得罪大人的地方吧?
此地就你我二人,大人也別再借百姓之名指摘與我。王大人,你這又是何苦呢?”
聽他說話,王念仁嘴唇一動,卻是沒話出口。
見此,伍無郁緩緩拿起一杯熱茶,瞇眼道“王大人不愿說,便讓貧道猜一猜?是……閣老傳信了?”
聽到閣老二字,王念仁眼神一瞇,隨即恢復平常。
不是!
心中篤定,伍無郁收回視線,看著手中熱茶嘆氣道“不管是哪一派都好,也沒什么差別。大人不愿說,就不說吧。不過有件事,還望王大人,能夠明白。”
咚一聲,茶杯不輕不重的放在桌上,王念仁眼神一掃,仍是閉口不言。
只是其心底,卻是對這國師將要說的話,有了幾分興趣。
“你是棋子,一枚用來惡心貧道的棋子。”
漠然開口,伍無郁冷笑道“你是死也好,瘋也罷。難道真以為你王守仁這條命,這個三州之地還有名無實的節度使,能拉貧道下馬?
是抱著玉石俱焚的心思才敢攔門訓斥吧?
可難道你就沒想清楚,便是貧道當街殺了你,回去之后,陛下會問責嗎?會懲處嗎?那些人至多,也就讓貧道,惡心一陣罷了。
玉石俱焚,你還不配。”
這下,王念仁忍不住了,咬牙道“有名無實,也是節度使!也是十道之一的封疆大吏!朝廷不可能坐視不管。”
魚兒上鉤了……
目光沉斂,伍無郁依舊冷笑道“這么說,大人承認,是有人指使了?”
自知失言,王念仁頓時閉上了口。
摩挲著手指,看了眼外頭漆黑月色,伍無郁低聲道“不妨讓貧道揣測一番,大人接到朝廷中人的來信,是荒丘嶺前吧?甚至更早。讓你這棄子尋機犧牲,用以誣陷貧道?
唉!”
沉聲一嘆,伍無郁長身而起,沉聲道“大人糊涂!貧道觀王大人,年歲不少了吧?本該是頤養天年,含飴弄孫的年紀。何苦去為了他人的陰謀,犧牲自己呢?
大人在這隴右,雖無實權,可也落個安寧。退一步講,便是不理會朝廷那些人,他們又能如何?”
心頭微動,也不知伍無郁的那句話打動了他,只見王念仁抬頭深深望了眼伍無郁,似是有話要說,可又顧及著什么,最終還是沉默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