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在嶺南行了十日,沒出現(xiàn)任何情況。
莫說什么行刺兇徒,便連一個農(nóng)夫,都沒見到。
看著前方的嶺南界碑,伍無郁從馬車?yán)镒叱觯驹谲嚰苌匣厥走h(yuǎn)眺,只見視線遠(yuǎn)處,一道人影坐在馬上,他的身后便是披甲而立的南營將士。
“送大人!”
千萬將士齊聲呼喝,送了伍無郁十日安穩(wěn)。
接下來,就只能靠他們自己了。
拱手遙遙一拜,伍無郁視線回正,看著前方的道路,喃喃一句,“肅殺之秋啊……”
隨即不再遲疑,自顧自的進(jìn)了馬車,繼續(xù)下令啟程。
出嶺南,半日如常。
待到午時烈陽正盛之際,伍無郁端坐馬車之中,端著飯碗正欲動筷,然就在竹筷夾著的飯食還未送入口中,便聽到了外間的廝殺怒吼聲。
“戒備??!”
“敵襲!”
“保護(hù)大人?。 ?
“殺啊!”
“誅殺妖道!”
一聲聲怒吼入耳,伍無郁只是一頓,然后便繼續(xù)將飯食,送入口中。只是含糊不清的低語了一句,“當(dāng)真是一日都等不得啊……”
血腥味隨著金戈之音傳來,他卻沒有停下半分,將面前的食物,一一吃了個干凈。
碗筷剛剛放好,恭年的聲音便在外響起。
“報!大人,行刺之人數(shù)百,多為江湖武夫,還有一些像是死士。立時誅殺九十七人,其余人潰逃,孫將軍正命人追捕!”
說著,恭年微微一頓,補(bǔ)充道“所有行刺之人,皆近不得大人車架十丈。”
拿起絲帕擦了擦嘴角,伍無郁淡淡道“讓孫將軍回來吧,不必追了。趕路要緊?!?
“是!”
“等等……”
車外正欲離去的恭年聞聲而至,靜靜站在車簾前。
“所有兇徒尸體,拖在車后,貧道倒要瞧瞧,為了這名利,天底下有多少不怕死的?!?
“遵命!”
衛(wèi)隊啟程,一切如舊。
只有車后多了許多道血痕……
是夜,伍無郁仍舊待在馬車之中,挑簾看了眼外頭星空,只見皓月當(dāng)空,繁星密布。
“今夜甚美,可不見血乎?”
囈語一句,他便不再多想,攏了攏身上袍子,和衣而眠。
他是睡了,但這衛(wèi)隊之中,很多人確是不敢有絲毫攜帶。
剛出嶺南不過半日,就遇到了行刺,那夜里呢?
因此明哨暗哨,遍布衛(wèi)隊。
但出乎所有人預(yù)料,夜里竟很是太平。
次日一早,伍無郁睡得安穩(wěn),聽人稟報昨夜安生,也是詫異了一會,然后擺擺手,讓人進(jìn)食準(zhǔn)備啟程。
這么多的大車,只能走官道了。
但官道上,怎么可能沒人?又不是嶺南那般,楊硯強(qiáng)下禁令,出兵封道。
因此一路上,到見了不少人。
行商的,趕路的,農(nóng)人,婦人,孩提,書生……
如此眼雜,不止耽擱了行程,也多了許多的危險。
“大人!不如派五百騎開道吧?肅清道路也好,似這般行進(jìn),太過危險,且慢了行程?!?
孫興田騎在馬上,低頭詢問。
車簾半掀,伍無郁看著道路兩側(cè)的百姓,沒有開口,而是想了想,搖頭拒絕了。
五百騎開道,不見得會快多少,且勢必一路所過,會很是擾民。
至于安全……
說真的,他還真不信,自己會死在路上。
“爹爹,這是什么人呀?”
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
伍無郁透過車簾看去,只見重重鷹羽與左驍衛(wèi)外的道路一側(cè),一名憨厚的農(nóng)人,正手忙腳亂的抱著一個男童,皺眉叮囑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