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
“手足?心腹?”
提著鑲著玉石的腰帶,女帝冷冷一笑,揮手又是一下,“朕讓你犬馬,朕讓你國人!”
啪啪啪!
鈍痛之下,伍無郁干脆來回躲避,抱頭亂喊著什么君臣大義,忠臣之信。
可他越喊,女帝就打的越起勁,沒一會這好好的寢殿,就有些狼藉了。
一旁伺候的宮女看著你追我逃的一幕,不禁有些咂舌。
哪有皇帝親手打人的?被打的還到處亂竄,這……這成何體統……
“別打了!陛下!別打了!”
一邊喊著,那咻咻的玉帶還是不止。
伍無郁頓時欲哭無淚。
這氣氛不對啊!
剛剛還那么嚴肅的君臣對奏,怎就這么一會,就成了這樣……
“喊啊!說啊!你伍無郁不是挺能說的?”
許是打累了,女帝腳踩桌案,叉腰冷笑道。
看著她老人家如此威武的一幕,伍無郁僅僅遲疑了一個念頭的功夫,就當即站住,認慫道“臣知錯了!”
哐當~
女帝將玉帶扔到桌上,冷哼一聲,轉身回去坐下。
“不擺臉子給朕看了?”
偷偷摸摸的打量著紗幔后的帝影,伍無郁眼底笑意升騰,彎身將凳子扶起坐下,“臣哪有那膽子……”
“呵。”冷笑一聲,女帝擺擺手道“來人,把溫著的銀耳羹端上來,嗯,給這賊兒也端一碗。”
“是。”
很快,兩碗銀耳羹便被端了上來。
伍無郁美滋滋地喝上一口,頓覺渾身舒坦。
“不提外頭那些糟心的事,說說嶺南這秘庫。”
聞此,他連忙住口,端著小碗將事情講了一遍。
涉及內衛的,以及他的猜測,絲毫沒有避諱,直接了當的說了出來。
聽完之后,女帝怒哼一聲,靜了半響,才道“朕知道了。”
不再開口,寢殿恢復平靜,只有二人湯匙撞碗的聲音。
……
“曹尚書,都進去這么久了,怎么還沒動靜?”
李顯站在寢殿前的闊地上,攏袖看著一側昏昏欲睡的眾人,眉頭緊皺。
曹長恭立在他身旁,目光緊緊盯著寢殿的燈火,緩緩搖頭。
見此,李顯忍不住,大步上前,遇見攔住的近侍沉聲道“稟報陛下,本宮要面圣!”
那近侍低首垂眉,溫和道“太子稍等片刻,陛下正在見國師大人。”
沒有說話,李顯眼神犀利地盯著他,而這近侍卻毫不退怯,依舊掛著笑臉,攔在前面。
心中猛然一突,李顯臉色一變,當即揮袖一甩,大步離去。
走到曹長恭身側時,低語道“本宮困乏,先回去。這里就有勞曹尚書了。”
說著,也不等他回復,徑直邁步離去。
見此,曹長恭雙瞳一縮,看了眼他的背影,遲疑片刻后,亦是悄悄離去。
他二人一走,在場的人豈能發現不了?
于是乎,這場轟轟烈烈的群奏,便悄無聲息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