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散,人皆盡興。
李顯含笑起身,送走了一位位大臣,口里說著得體的話。
當所有人送走之后,他這才松下一口氣,回想起宴會上的一切,笑意不禁又浮現在臉上。
就在這時,先前那名近侍猶豫著走上前。
“殿下……”
側頭沖他笑了笑,李顯瞇眼道“何事?”
太子此時越是開心,他現在就越膽顫心驚。不過職責所在,還是開口道“送藥材的主事掌柜,查到了。還發現了一些……”
說著,他不敢繼續了,而是雙手捧著一張紙,敬上。
見他這樣,李顯不禁覺得好笑,隨手接過那張紙,隨意看了起來。
可視線剛剛落在紙面上,他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氣氛沉凝半響,李顯頸上更是青筋暴起。
呲啦呲啦……
那張紙被他撕作粉碎,咆哮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那近侍恨不得當即找個地縫,鉆進去,可他不能,因為他還有話。
“太子殿下息怒……還……還發現了一件事……”
望著手中的碎紙,李顯強忍著怒氣,咬牙道“講!”
身體不住打顫,這近侍猶豫一下,當即撩袍俯身而拜,低聲道“我等去給衛神醫送賞銀時,看到了神醫醫館,有鷹羽衛現身,與神醫之子,交談甚歡。
一番打探,得知衛神醫,正是被……被國師大人請來神都的,其子與國師,亦是相交莫逆,以兄弟相稱。
神醫得知河北道瘟疫,也是被鷹羽衛告知,護送過去的……”
瘟疫得以平定,一是因為衛荼發現了治理的方子,二便是那大批被送來的藥材。
可現在,這兩點,竟然都是伍無郁所為!他們都是伍無郁的人!
這讓李顯,如何能忍?
臉上霎時沒了血色,回想起剛剛宴會上,伍無郁問自己的問題,李顯只覺自己,就像個跳梁小丑一般,可笑……
“滾。”
壓抑著吐出一個字,那近侍沒忍住抬頭,小心翼翼道“殿下保重身體……”
還沒說完,便被李顯一腳踹飛,同時打砸著入眼的一切,咆哮道“滾!都給孤滾啊!!”
東宮內的仆侍見此,皆是被嚇的一抖,不知發生了何事。
明明剛剛還那么高興,怎么才一會功夫就……
……
…………
皇帝寢宮,女帝雙腳浸著溫水,翻看著折子,臉上時不時浮現一抹笑意。
這時,那常伴帝側的老女官,無聲上前,將東宮發生的事,講了出來。
合上折子,女帝想了想,淡淡道“國師也是,既然不是他去河北道,那又何必摻和?這不讓太子以為,是在戲弄他嗎?”
話是疑問,但不是問人。老女官便沒有開口,靜靜佇立在側。
想了一會,女帝將折子隨手擱下,嗤笑道“這樣也好,就讓朕看看,這二人之中,誰當得起朕這個年號吧。”
沒忍住,老女官還是開口道“陛下就不怕,二人相斗,兩敗俱傷?”
被人侍候著擦腳,女帝雙手撐在榻邊,笑瞇瞇道“二人相斗,才會兩敗俱傷,太子到是想,國師愿意跟他斗嗎?”
聞此,老女官微微搖頭,“說到底,陛下心里,早已有了天驕歸屬。”
瞥了她一眼,女帝沒有說話,半躺在榻上,任其給自己蓋上錦被,這才開口,“去,把楠兒前段時日送來的折子,拿來。朕想再看看。”
老女官雙眼一怔,女帝可是很久沒去看這些了。
不過還是當即領命,離去。
燈火搖曳,女帝靠著厚枕,眼神時而帶笑,時而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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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衙門里,伍無郁散了隨行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