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戰事如火如荼,捷報更是似雨一般,化作一個個傳信鷹羽,匯聚到伍無郁的面前。
一年苦心經營,忍辱負重,為的就是今朝,此戰!
而就在他們在前線不斷行軍時,遠在后方的涼州城,卻是另一番景象。
府邸內,李顯看著銅鏡里,衣甲鮮亮的自己,淡笑道“如何?孤這身打扮,像不像大元帥?可否暫代大帥的位置?”
身后牛忠含笑道“軍中不可一日無主。一旦事成,太子殿下身份最為尊貴,奔赴前線登高一呼,自然從者云集。”
“呵呵……”
淡淡一笑,李顯拍了拍自己的甲胄,正欲說些什么。
屋外卻是猛然被打開,一名布衫漢子顫抖道“殿下!田猛……田猛將軍,失敗了。”
臉色一變,李顯沉聲道“到底如何,細細講來!”
當這人將所有的事情全盤脫出后,李顯頓時面如土色。
“人……人俑?伍無郁把田猛將軍……”
“是……”
五指緊握,李顯垂首,沙啞道“知道了。”
牛忠面色一沉,咬牙惱怒道“那田猛當真廢物!國師身邊只有幾百人都拿他不下!還反被其……”
說著,他瞧見太子臉色不好,于是上前寬慰道“殿下放心,便是田猛死,也絕不敢攀咬殿下,話說回來,便是真供出殿下,他也拿不出憑據。不必擔心,屬下安排的,沒有錯漏,皆是口頭傳達,不會留下什么。”
聞此,李顯這才點點頭,低頭再看自己的這身華麗衣甲,頓時覺得刺眼至極。
當即便脫了下來。
“殿下……您還去前線嗎?”
牛忠猶豫道。
“去!”
李顯陰沉道“便是以督軍之職,也可以去。放心,孤是太子,他絕不敢對孤出手!到了前線,再尋得力將領籠絡就是,這田猛,也是無能之徒。”
什么?再尋……殿下還不死心?
牛忠張口勸誡道“殿下,國師畢竟是主帥,這前線已然開戰,戰況又如此順利,他在軍中的威信,必定水漲船高……
且離開隴右,出了國土,誰知國師會不會狠下心來,再無顧及的……”
瞪著他,李顯啞聲吼道“他不敢!他就是一條狗,陛下的狗,我皇家的狗!他絕不敢對孤出手!”
他正咆哮著,屋外卻再次被人蠻力推開。
只見一名披甲將領,漠然走出,沖李顯拱手道“參見太子殿下。”
李顯認出,這人就是留守涼州城的,虎賁衛將領。
眼中閃過一抹煩躁,“滾出去!誰允你不經稟報闖入的?”
這將領直起身,淡淡道“奉帥令,即刻囚禁太子及其侍衛,任何人,從即日起,直至大軍班師,不得出此院半步!”
光明正大,以囚禁之名?
李顯雙眼瞪大,不敢置信道“孤乃督軍,陛下欽命的督軍!督的就是他伍無郁!誰給他的膽子,以囚禁之名,困住孤?!”
這將領卻是沒有任何反應,再次沖他抱拳一禮,然后徑直離去。
“回來!孤命你回來,跟孤說清楚!”
李顯一路追去,卻見這將領頭也不回,大步走出院外,透過門戶大開的院門看去,只見外間腳步重踏。
一名名士卒披堅執銳,將此院,給圍了起來。
“封門!”
“是!”
院門緩緩關閉。
院外,一名風塵仆仆的鷹羽衛,聽著院里的咒罵,當即啐了一口,同時沖一旁的將領笑道“有勞了。”
這將領木然著臉,語氣生硬道“奉令行事,不必如此。”
見他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這鷹羽聳聳肩,徑直離去,準備奔赴前線,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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