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起,一片狼藉。
伍無郁騎馬,走在這季夬街道上。
日出封刀,不再屠戮。
城內幸存下來的城民皆被強壓著,來到了街上。
“跪!跪下!”
路側一名軍卒,猙獰著踹了身旁一名異族男子,將其踹到在地,而后視線四掃,尋找著還有沒有‘不懂規矩’的人。
伍無郁見此,視線掃向那被踹倒的男子身上,只見其一臉不甘,雙眼滿是仇恨。
“停!”
出聲勒馬,他指了指這男子,沙啞道“殺了。”
“是!”
那踹人的軍卒沒有遲疑,一手揪起這男子的頭發,將其往后扯。
不多時,一聲瀕死慘嚎聲便響起。
視線再掃,便見所有人頓時垂著頭,跪俯在地上,不敢再露半點憤怒。
“這片土地,以前,本就是我們的。”
伍無郁環視四周,淡淡道“現在,只不過奪回來罷了。我可以讓你們繼續在這生活下去,但你們在這片土地上,所犯下的罪孽,卻還沒有贖清。因此,可以活,但永遠要記住,我大周,我周人,才是這里的主人。”
一側有人大聲翻譯著他的話。
一遍,又一遍。
何以馴服豺狼?
懷柔?
對,但那是日后安頓下來的事,在此之前,要他們曉得,誰拿著刀,誰是主人。
只有讓他們牢牢記住這一點,才能被馴服。
棒子與甜棗,棒子在前,甜棗在后。
不再遲疑,伍無郁徑直領軍,出了季夬。
“報大帥!陳廣將軍與李廣義將軍來報,皆已抵達安丘境內,正進攻其間城池!”
“嗯。”
沖來人應了一聲,伍無郁側頭看向秦嘯,“昨夜屠戮,未曾留下敵軍兵卒吧?季夬留守兩千卒,可行否?”
秦嘯摸了摸臉上疤痕,沉聲道“回大帥,季夬城現下,莫說兵卒,便是壯丁都少,留守兩千卒,足矣。”
“那就好。下令全軍急行,快要收尾了。”
“遵令!”
……
…………
開戰第十四日,午時。
伍無郁勒馬而住,望著遠處的巍峨大城,雙眼微瞇。
“西域之地,少見如此大城,比之我大州之地的州城,也不遑多讓了。”
秦嘯喟嘆一聲,轉頭看向伍無郁,“大帥,剛剛得報,安丘境內,除卻這大勒王城,其余城池,皆被其余二路先鋒,橫掃拿下,其余二路先鋒,已然在向此地靠攏。
半個時辰,必至!”
“嗯。”
摩挲一下韁繩,伍無郁翻身下馬,沙啞道“本帥睡會,大軍匯合,喚醒我。”
“是。”
尋個背風處,聞著早已習慣的戰馬氣息,伍無郁和衣而眠,不多時便起了鼾聲。
這十幾日,他加起來真正睡的,怕是還不到六個時辰。但現在,勝券在握,大勢已成,他終于……可以安心了。
……
半個時辰后,大勒兩個方向,驚現煙塵。
秦嘯坐于馬背之上眺望,當他望到那陳、李二旗時,頓時放下心。
扭頭看了眼不遠處安睡的伍無郁,翻身下馬走去。
“大帥,大帥?”
幾聲輕喚,伍無郁卻睡的很沉,見此,秦嘯眉頭微皺,上前輕輕碰了一下,他這才緩緩睜眼。
“大帥,陳廣將軍與李廣義將軍,到了。”
依舊斜躺著未起,伍無郁點點頭,然后越過他,看向正奔馬而來的二人。
“末將陳廣,參見大帥!”
“末將李廣義,參見大帥!”
語氣激動,神態狂熱。
這十幾日,他們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