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我等開疆,但戰(zhàn)事,豈是嘴上所說那么簡單?
就讓西域諸國,去磨一磨這番渾的爪子也好。
畢竟,這賭約可不僅僅是賭約,落入此時,便是大勢!
我軍已成大勢,進(jìn)退皆可,何不想辦法,讓利益最大化?”
似是聽出大人在故意對自己細(xì)講,恭年不敢怠慢,沉心思考片刻后,瞇眼道“若此時出兵,我軍將面對西域諸國的敵對。但若是暫緩,并不表示出還欲進(jìn)取的心思,這西域諸國,就會以為我軍只為收復(fù)故土,而將矛頭,轉(zhuǎn)向番渾。
按兵不動,任其相爭。待到我軍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再揮軍西進(jìn)……”
說著,恭年眉頭一皺,遲疑道“可若是如此,番渾會不會對我們,心生不滿?”
“不,相反,他會對我們更加謙卑,更加恭敬。”
看著他困惑的目光,伍無郁哈哈一笑,隨即目光如電,沉聲道“你想想,若我軍遲遲不動,他番渾的壓力一定極大!兵力受阻,實(shí)力減弱,在這個時候,我軍再出擊,既沒有違背約定,也緩解了他的困境。
而且……那個時候,他番渾心里怎么想,重要嗎?便是不滿,便是不忿,他敢表露嗎?”
彎身正欲脫下靴子,恭年卻先一步上前,俯身為其脫下。
伍無郁收回手,沙啞道“恭年,我很看好你,你也要去學(xué),去看,不要只顧打打殺殺。無論戰(zhàn)場也好,回去也罷,得大勢者,勝!
如今西域戰(zhàn)場,我軍所在,便是大勢所在,因?yàn)檫@十五日,我軍已然搶得先機(jī),已然扭轉(zhuǎn)了局勢,怎么打,打不打,都得我們說了算。番渾也好,西域也罷,他們都得看我軍的臉色,你……懂嗎?”
恭年將手中靴子放好,目光看向伍無郁,有些激動道“大人的意思,屬下明白。屬下一定盡心竭力,不讓大人失望!”
“下去吧。”
“是。”
待到恭年離去,順手撫滅燭火,伍無郁這才緩緩閉上眼。
但是,卻沒睡。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句話,他上輩子就懂,這輩子更是照此去做。
女帝也好,閣老也罷,包括這恭年,乃至上官楠兒……
他知道,面對他們時,應(yīng)該說什么,才能讓其開心,或是……忠心。
數(shù)十萬大軍,有時候還真的,不如這唇舌分張幾句。
但他……很累……
將真情外露,以言語去表達(dá),用以達(dá)成目的。那這份真情,還真嗎?
別人穿越有金手指,可他……只有這張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