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安鎮,便已然是日落黃昏。
這座塞北小鎮,在夕陽的浸染下,到是流露出了一絲,別處難見的意蘊。
當然,或許是他伍無郁的心理作用。
畢竟雖說這磚石并無不同,但掛了邊塞,跟這二字沾上了邊,就總會叫人覺得不同。
蒼涼勁氣起于心,邊塞向來惹人意。
恢復了笑呵呵的溫潤公子模樣,伍無郁騎在馬上,沖小鎮兩側的百姓一一含笑打著招呼。
這里的民風,到底是豪爽些。
并無其他地方百姓,見到權貴的畏縮。
“公子,去北水河玩了?玩得如何?”
一個粗腰糙臉的婦人,在路側收著攤子,笑著詢問。
“倒也好。”
沖其淡淡一笑,伍無郁望著兩側的百姓,滿是溫和。
就好像在那北水河北岸邊上,坐視手下殺人行兇的不是自己一般。
來到客棧前,他被攙扶著下了馬,還未進去,便見一名梳著簡單發髻,鵝蛋臉的少女,紅著臉上前,手里還捏著一個荷包。
本該攔下的恭年一眾見此,皆是沒有上前。
“公子,這個給你……晚上我在鎮東的小福橋等你。”
匆匆說完,這少女便扭頭跑去。
看著手中被硬塞來的荷包,伍無郁啞然失笑。
這是示愛之物吧?
說實話,他有點喜歡這個地方,有點喜歡這里百姓的性子了。
將荷包塞入懷中,伍無郁也沒多想,徑直進了客棧。
“公子,您回來了?吃些什么?”
小二興沖沖地迎上去,堆笑開口。
“隨便弄幾個小菜就好。”
沖其點點頭,伍無郁也沒在大堂多待,便徑直上了二樓,回到了房中。
他剛剛坐下,外頭便聽見恭年的聲音,“大人!”
“進來。”
恭年快步進來,擰眉道“剛剛衛隊來人了,說是接到陛下的口諭,不讓在路上磨蹭,要讓速回。約莫是七天前到的。他們不能在路上耽擱了,您看……”
七天前?
伍無郁瞇眼問道“衛隊現在,應該還在河東道境內吧?”
“是,但要不了幾日,怕是就得出河東,抵達河南道了。陛下口諭催促,他們不好再拖延……”
“曉得了。”
眉頭微皺,他沉聲道“明日我等啟程,去尋衛隊回京。派人去回話,不必多慮,也不必驚慌,在入河南道前,貧道會回歸衛隊的。”
說著,他似笑非笑道“對了,就沒別的消息?”
“呃……”
恭年遲疑開口,“您說的是……”
“衛隊所行,沒遇什么行刺的?記得上次是去尋信王秘庫回京吧,路上可是不安生的很啊。這次呢?”
面露恍然,恭年笑了笑道“回大人,無事。這次沒有任何行刺。”
“呵……”
輕笑一聲,他擺了擺手,“下去吧。”
“是。”
……
…………
日暮時分,天色昏暗。
店小二打著哈欠,估摸著閉門的時辰。
就在這時,一名穿著短打,衣衫干凈卻留著一圈絡腮胡的漢子,卻是憨笑著,佝僂著脊背,走了進來。
“勞煩,一壺酒……”
說著,便掏出來一枚大子。
說是酒,倒不如說是帶些酸味的渾水更為恰當。
但在這,卻也是不少男人喜歡的東西。
一枚大子,還少見人要嘞。
打起精神,小二看了眼有些眼生的漢子,嬉笑道“客官您坐,馬上就來。可要些小菜?”
這漢子臉上流露赫然,拘謹著連連擺手,“不不不,不要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