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伍無郁坐在金玉轎中,卻發覺比馬車還要來的安穩。
四個膀大腰圓的鷹羽,單手提桿,肅然而行。
恭年在側,后面則是一列列佩刀鷹羽,前方道路空無一物,路的兩側則皆有人把守。
怎么突然有種,大奸臣上街作威作福的既視感?
他這般想著,便不禁笑了笑,“該不會真有哪個‘英雄好漢’,來舍生取義吧?”
剛嘀咕完,外頭的恭年便猛然抬頭,雙眸射出一道厲色,看向路邊的幾道人影。
尋常百姓打扮,看模樣是瞧不出什么。
但他剛剛的確在這個方向,感受到了殺氣……
說殺氣,有點玄虛。倒不如說是有人在動手前,所引起的征兆,被自己捕捉到了。
看錯了?
心中疑惑泛起,就在他欲收回視線時,那幾人之中,一名清瘦男子,竟是緩緩抬臂,手腕隨著轎子的方向移動……
那是……不好!
此人藏有袖箭!
根本來不及呼喝預警,恭年當機立斷,抽出寒刀,在那根袖箭穿刺而至時,大力劈砍,將其擋下。
叮!
刺耳的金戈之音響起,隨即六七位都統職的鷹羽紛紛一躍而起,遍布轎子四方,刀出半鞘警戒。
恭年則握著寒刀,冷冷注視著不遠處的那人。
逃,可能嗎?在他們這么多鷹羽的眼皮子底下,還走得了?!
轎子停下,但未落地,伍無郁的聲音沙啞傳來,“人死了嗎?”
恭年快速收刀,瞥了眼被幾名鷹羽擒下的刺客,上前拱手道“回大人,未死。”
“帶回衙門。”
簡潔的四字出口,恭年當即一應,隨即大手一揮,繼續啟程。
接下來的路段,便再沒什么意外了。
畢竟鷹羽衛傾巢而出,如此力度的防護之下,若有人來,跟求死有甚兩樣?
“老實點!”
押送著那刺客的鷹羽低罵一聲,然后踹了一腳面前被捆縛起來的清瘦男子,獰笑道“別給自己找不自在,留著點氣力,一會痛嚎吧……”
這清瘦男子望著四周的羽服寒刀,艱難咽下一口唾液,轉動頭顱,似是想要尋找什么,但換來的,卻是看護他鷹羽的一個巴掌。
啪!
“別逼老子現在把你身上的關節都卸了,扛著你回去,廢不了多大事。”
又是一聲威脅,身側的一名都統卻是皺眉道“打昏帶著,別出岔子。”
“是……”
……
…………
回到衙門,夜便很深了。
伍無郁站在衙門口,看著一眾鷹羽,抿唇笑了笑,“一個個平時看不出來,今個到挺給本侯長臉。
恭年,一會去支些銀錢,讓人給送到看守宮門的羽林衛軍那。踩石裂磚,你能耐啊!
要不要帶你去陛下的宮殿里,讓你露一手?”
聽著他的笑罵,恭年一眾當即哈哈笑了起來。
“對了大人,這刺客……”
眼神轉冷,伍無郁垂眸道“帶入地牢,讓曹羽候著,我一會過去。”
“是!”
不再多言,徑直轉身離去,可到了觀機樓下,卻又停下了腳步。
仰頭看去,只見三、七之層,皆亮著燈火,隱隱有人影立在窗邊。
沒了換衣服的心思,他沉思片刻,沙啞道“去地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