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再理會伍無郁,各自入城,連個看守的甲士都沒留下。
就好像篤定,他逃不走一樣。
站在城門下,親眼看人將程伯安的尸首拉上去,然后抬著,走出城。
他就站在一旁,望著那破碎衣衫上的道道血痕,面無表情。
直到抬程伯安尸首的士卒將要遠去,伍無郁這才沙啞道“讓他入土為安,別讓野狗毀了。”
那兩名士卒竟沒有絲毫不耐,而是神情恭敬地回應,“是。”
就在這時,從內(nèi)匆匆行來一人,不是別人,正是沐小雅。
她來到伍無郁身前,面色焦急,可卻說不出話來。
望著她,伍無郁勉強笑了笑,“何時舉行大婚?”
見他這么問,沐小雅也是愕然,“三……三日后……請柬都已經(jīng)發(fā)出去了……”
請柬?
伍無郁瞇了瞇眼,點點頭。
……
是夜,他在沐宅住了下來。
洗了洗身上污穢,換上了一件干凈衣衫,然后便站在廊檐下,望著院中的奇石假山。
“要不要吃些東西?”
沐小雅一副心中有愧的樣子,說話很是小心。
伍無郁搖搖頭,沒有開口。
就在這時,一名富態(tài)的老人緩步走來,狹長地雙眼瞇了瞇,欠身道“小姐。家主想見見姑爺。”
“爺爺?”沐小雅眉頭一皺,瞥了眼他,“爺爺見侯爺做什么?”
臉上帶著笑意,富態(tài)老人搖搖頭,“老仆也不知。”
“這……”沐小雅遲疑著看向伍無郁。
伍無郁眉頭微皺,“你爺爺,上任劍南節(jié)度使?”
貝齒輕咬,沐小雅輕輕點頭。
深吸一口氣,他看向那老人,沙啞道“帶路吧。”
“是,姑爺請。”
于是二人跟在這老人身后,離開了這個院子。
出院往北,過叢花香木,又經(jīng)一片綠水后,他們便來到了一處僻靜小院前。
小院外墻上,爬滿了枯黃的藤蔓,青磚木門,格外有古味。
老人停下腳步,站在院門前側身開口,“姑爺,您進去就好,家主等著呢。”
望著小院里的場景,伍無郁捏了捏手指,大步走了進去。
沐小雅也想跟著,但是卻被這老人給攔了下來。
“小姐,家主只見姑爺。您在這稍等會把?”
語氣溫和,身軀卻是攔在路前。
見此,沐小雅咬了咬牙,只得望了眼伍無郁的背影,等在原地。
踏進小院,伍無郁舉目四望,只見里面到處都是花花草草,不比外頭野草枯萎,這里面的花草都格外茂盛,顯然是被人精心打理過的。
人呢?
就在他遲疑時,身側卻是傳來一名蒼老的聲音,“呵呵,就是你啊,坐吧。”
聞聲看去,只見一個老人身穿絲衫,抱著一盆花草正彎腰移至別處。
看著這人的身影,伍無郁沉吟著,卻沒開口。
當這老人忙完手中活時,這才起身,捶了捶后腰,笑道“人老咯,連個花都搬不動。娃娃,你就是那個天驕侯吧?”
“閣下便是……沐家家主?”
伍無郁有些遲疑,這老人氣質十分溫和,笑瞇瞇的模樣,像極了尋常長輩,沒有半點盛氣凌人的上位者氣勢。
笑著點點頭,老人走到院中的石桌前,坐下,然后拿起茶壺到了兩杯茶水,這才抬頭,“娃娃,坐啊,別拘著……都要成一家人了。”
見此,伍無郁沒再遲疑,上前幾步坐在他面前。
看出他腿腳不便,老人便露出關切地神情,“腿腳傷了?沒事吧?可找人醫(yī)治過?”
心中對這種莫名且突兀的關懷十分抵觸,因此伍無郁冷著臉,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