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定的桌位正對著舞臺,算是這飯店內最佳觀賞位置。
一行人陸陸續(xù)續(xù)落了座后,因為環(huán)境的關系,說話時都不自覺的壓低了嗓音。
按周舟的建議,一人點了一道愛吃的菜。
菜上齊時,臺上的花槍耍的正興。
“快看,這身段兒,絕了~!”,路離不覺驚嘆道,夾著菜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一雙大眼睛直直的望向舞臺,眼神中盡是對臺上戲曲演員的崇拜。
其實不用她提醒,其他人也正看的入迷,白墨時不時還輕拍桌面小聲叫上幾聲好。
自從上次在孟離的后花園中聽了他唱的那段牡丹亭選段,葉桑莫名就對戲曲生出了些許好奇和好感,此時也是看的目不轉睛,臺上演員衣袂翻轉不絕,點翠頭面在燈光的映照下亮眼極了。
一曲終了,在一片叫好聲中,臺上的演員循序退了場。
“嗨!你們還別說,這兒的老板還真有能力,剛才臺上的可都是咱當?shù)匦∮忻麣獾慕莾海犅犇巧ひ?,看看那身段兒,厲害啊……”,白墨意猶未盡的望著舞臺下場方向,忍不住感嘆道。
韓思樂拿起一雙新筷子,不輕不重的照他腦門上敲了一下,提醒道“快吃菜吧,現(xiàn)在可不是夏天了,菜一上桌,自然就涼了三分,咱又看了這么一會兒戲,再不吃,可就涼透了”。
“對對對,先吃菜”,周舟立馬拿起公筷,應聲道,說完,從干鍋中夾了一塊兒仍帶著熱氣兒的排骨,不聲不響放在了葉桑的盤中。
路離眼尾掃過他的動作,自顧自的笑了笑,沒說話。
接下來,在白墨的刻意調動下,幾人邊吃邊低聲笑鬧著,竟無人注意何時門口出現(xiàn)了一個陌生身影。
直到那身影刻意發(fā)出了一聲輕咳,幾人才警覺的循聲望去。
來人妝容未卸,衣著倒是換了便服,一身素色襯服外披著一件卡其色毛呢大衣,最亮眼的當屬腳上那雙正紅色的繡花鞋。
看樣子,應該是剛才臺上的某位戲曲演員。
只是幾人都不知道,這戲曲演員怎么突然來了客人的房間,這‘君常在’可沒有演員下臺后要給客人問好的規(guī)矩。
正疑惑時,來人開口了。
“葉桑……你怎么來了?”。
聲音幽幽淡淡,藏著一絲極難察覺的欣喜。
葉桑本來根本沒想到來人會和自己有關,剛才隨著他們看了兩眼后,便又接著低頭吃盤中的菜,突然被點名后,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抬頭瞇眼,茫然的望向門口那個陌生面孔,因為距離關系,在她的位置只看得到一張模糊的五顏六色的臉。
但這聲音……卻很熟悉。
其他人看到這陌生來客的目光只望向葉桑,都不免好奇起來,心中猜想,也許這不速之客是葉桑的影迷?
“瞧瞧你,眼睛要瞇成一條線了,看不清我的臉,也認不得我的聲音嗎?”,那身影似是有些疲累,懶懶的倚著門框,掏出口袋里的白色帕子,擦拭了一下鼻尖的汗水,繼而又柔柔的開口。
在他說出這句之前,葉桑已經(jīng)認出他了。
不是別人,正是前些天給她唱‘牡丹亭’的孟離。
說不吃驚是假的,但礙于其他人的存在,她竟有些不知該如何接話了。
說認出了,那自然免不了一番相互介紹,可以他和孟合的關系,真如實介紹了,又免不了更多的解釋要說,何況此時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為什么會和孟合的‘敵人’成為朋友。
可若是撒謊說沒認出,依著孟離的性格,他是不會就這么輕易離開,到時候再說出什么難收場的話,可就真的麻煩了。
正為難之時,孟離嘆了一口氣,朝葉桑徐徐走去“是我站的太遠?還是我的聲音不像他那么好辨?那我走近些,讓你好好瞧瞧,這張臉不過多涂了些顏色,你就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