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辦多少學(xué)堂?
這個王艮算不清楚,但是他知道,京城有百萬戶口,能夠進學(xué)堂讀書的孩童,沒有三十萬,也有二十萬。
倘若這些人都能進入學(xué)堂,讀書識字,并且他們?nèi)挤钚行膶W(xué),尊陽明公為祖師爺……幾乎一夜之間,心學(xué)就取代了理學(xué),成為了正兒八經(jīng)的官方學(xué)問。
整個大明朝,有多少讀書人?
這個問題很難說清楚,但是所有識字的人算起來,應(yīng)該不會超過千萬。
在這千萬人里,能有資格參加科舉的,不會超過十分之一,而有功名在身的,恐怕又不足十分之一,而且還是連秀才都算在內(nèi)的。
如果光是算進士,大明有多少呢?
三年一次,每次錄取二三百人,至多不會超過四百人。
以人均三十歲中進士算,平均活到六十歲,也就是三十年而已。
十次會試,不過三千人。
也就是說,大明活著的進士,不管當(dāng)官與否,也不管是京城,還是地方,只有這么多。
如果心學(xué)擁有二十萬學(xué)子,悉心培養(yǎng),弄出幾百個進士,還不橫掃天下嗎!
王艮等人,渾身激動,熱血沸騰,當(dāng)年拜師王陽明,得到指點,學(xué)問登堂入室,恐怕都沒有這么激動過!
“王……王公!”王艮對王岳的稱呼都變了,他不顧疼痛的老腰,彎成九十度,用最謙卑誠懇的姿態(tài),請問王岳。
“能,能辦得到嗎?”
“這個……當(dāng)然不是我說了算了。”
“那,那是誰說了算?”
“是我們每一個人!”王岳翹著二郎腿,不緊不慢道:“辦學(xué)需要很多東西,要有人,要有錢,要有教材,要有辦學(xué)目標(biāo)……畢竟我一個人是做不成的。”
王艮若有所思,他扭頭看了眼其余諸位。
所謂文人相輕,哪怕都是陽明公的門下,他們彼此也不是親密無間的,相反,在學(xué)術(shù)上,他們有非常大的分歧和爭論。
但是,在辦學(xué),弘揚王學(xué)的問題上,卻是出奇的一致!
錢德洪就感嘆道:“辦學(xué)絕非一朝一夕之功,為了光大心學(xué),老夫縱死無悔!”
王畿也咳嗽道:“誰還不是這個心思呢!我,我只是有一點疑問,所謂萬事開頭難,王……公,朝廷能提供多少錢,來鼓勵辦學(xué)?”
王岳把兩手一攤,“一分錢也沒有!”
此言一出,幾位都悶哼連聲,險些抓狂!不帶這么玩人的,你說的天花亂墜,一點錢都沒有,不是畫餅充饑嗎?
就在他們即將爆炸的時候,王岳幽幽道:“順天府的官吏可以提供土地,另外還可以鼓勵民間捐贈,提供各種便利,戶部的錢是指望不上,但是地方縣衙或許能提供一些。”
王畿點了點頭,“國庫空虛,我們也聽說了,若是有地方衙門幫忙,就會好辦不少。老夫不才,我家中還有幾千兩銀子,我愿意捐出來!”
他這么一說,立刻就有其他人響應(yīng)。
沒有多大一會兒,竟然湊了兩萬多兩。
“王公,這些人杯水車薪,不過也是我們的一點心意,還請王公收下。”
王岳看著這些人,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心學(xué)能夠興盛一時,不是沒有道理。
他們這些人不是達官顯貴,能拿出幾千兩,已經(jīng)是傾盡家財。
不得不說,陽明公在挑選門人上面,還是很有眼光的。
“這筆錢我收了,不過我不打算用來辦學(xué)堂,而是作為獎學(xué)金,凡是家境貧寒,熱心向?qū)W的,都能得到一定獎勵。”
錢德洪遲疑了,“王公,這筆錢這么用當(dāng)然可以,只不過您還有錢,辦學(xué)堂嗎?”
王岳哈哈大笑,“你們這是考驗我的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