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睡著了。
發現他的呼吸變得綿長低緩,沈宴松了口氣,轉身出了房門,對風眠招呼著。風眠卻連個眼神都沒給她,倒是紅秀過來,亮出劍身!
“他睡了,這里涼,非得感冒了。”
沈宴笑著,把離自己脖子兩指寬的劍推了出去,指了指身后虛掩的房門。
紅秀冷哼一聲,故意晃了晃劍身,才扭頭進屋。
風眠此時也過來,路過沈宴,什么沒說,只是行禮。
在這城主府內,最潑辣任性的是紅秀,最守禮節規矩的是風眠。雖然她只是徐瑾名義上的妾室,但這禮從未落下。
拍了拍有些發熱的臉,沈宴伸了個懶腰,心想,若是有解酒藥多好,便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
一夜無夢。
……
徐瑾坐在席塌之上,修長的手指轉著一只陶盞,若有所思。
四侍衛中的青城善于收集情報,主要掌管江城所轄的暗網,網羅天下之事。
此時,他低頭稟報著:“城中的那群西洋人,文書都俱全。可以肯定,宴娘不是他們的人。”
“扣押的那群海盜呢?”
“該招的不該招的都招了,他們原本只打算路過江城,其實目的是蘇州。”青城說的,便是搜出玉米的那艘海盜船。
徐瑾關于沈宴的線索突然就斷了。
“你盯緊蘇州那邊的人。如果胃口太大,便容不得他了。”
他手一松,陶盞在案臺上轉了幾圈,眼神輕蔑。蘇州知府這些年暗地里與海盜來往,富得流油。
若是及時收手也就算了,但這人貪心不足,和海盜來往越發密切!
“城主,你真的相信宴娘說的話,打算種那玉蜀黍?”
青城想起昨夜酒席之上的事情,問。這玉蜀黍還是他帶兵收繳的,他沒看出這東西有什么好的。
沈宴來路不明,他對她的話保持懷疑。
“嚴老留下的書中有記載此物。你信不過她,應該相信嚴老。”
“既然您一早就知道玉蜀黍,為什么昨晚還……”
徐瑾靠在軟靠上,神色不明,“我只是想確定,她究竟是不是另一個嚴老。”
二十年前,嚴老乘船來到古周。數百年來,古周與遠洋藩國一直有來往,絲綢瓷器等等乘著船漂洋過海,換回香料金器。
儼然是海上絲綢之路。
對于金發碧眼的嚴老,百姓雖然懼怕,但并無惡意。他留在江城,去世前留下一本海國圖鑒,里面記載了他年輕時到過一陌生海國的所見所聞。
徐瑾從前只是當這書為奇異怪志,直到青城繳獲了這廂玉米。
世上除了遠洋藩國,的確還有未知的國家!且沈宴知道!
不過,徐瑾心想,昨夜他故意醉酒試探沈宴,這女人倒是穩重,絲毫沒有露出底細……
被徐瑾夸贊的沈宴此刻正睡得沉穩,她酒品極好,就是容易睡死過去。
白酒配雪碧,她可以喝一斤!
一斤睡一天。
午時,小秋打起簾子看到沈宴還在睡,猶疑了一下,便高聲說:“宴娘,宴娘,午時了,你再不起來就沒有蘇酪喝了。”
“不行,蘇酪,蘇酪……”
“……”
小秋瞪著眼睛,覺得宴娘真是厲害,居然能一覺睡了七八個時辰!也難為她,居然還能叫醒。
沈宴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瞇著眼笑說:“我要喝冰過的蘇酪!”
“知道了!”
小秋見她起身了,轉身出去準備蘇酪。
來到古周一個多月,沈宴已經能熟練穿好衣裙束好發髻。今日無事,她便隨便穿了件嫩黃的圓領衫裙,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