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皇后猛地抬頭,似是不敢相信皇帝下的指令。他怎么能讓徐昭儀插手后宮諸事?他怎么能!
徐昭儀嘴角輕勾起,低頭斂眸,將嘲諷藏起,只是溫順扶著皇帝出了清思殿。
芯兒訕訕將殿門合上,殿內只余皇后一人。
陽光在殿門開合之間,瞬間灑進,又瞬間被隔絕。
她忍下淚水,委坐在地上,苦笑不得。
徐昭儀,徐昭儀,他終于是要扶持這個女人上位了嗎?
這么多年,他在乎過康和帝姬嗎?只怕天下間最想要她死的人,便是皇帝自己了!現在假意惺惺地追責,最應該承擔罪責的人,不應該是他嗎?
……
“小星……”
吃了藥捂著被子,出了一身汗,沈宴醒來之后覺得身上爽快多了,腦袋沒有方才的悶重,她一轉頭,便瞧見小星在床榻旁邊,出聲喚道。
“帝姬,你好些了嗎?可要喝些水,還是吃點白米粥?”小星聽到沈宴喚她,欣喜地撲到床榻邊,睜著一雙亮盈盈的眼睛笑著說。
“嗯。”
沈宴瞧著小星,心情頓時好了許多,吃過白粥,胃里舒坦,四肢的酸疼感消散,力氣也回來,虛弱的感覺減緩,便沒有那么難受了。
“今日外面可有什么事?”
小星將早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沈宴,表情生動,眉飛色舞,還加上夸張的肢體動作,把沈宴逗笑了。
“帝姬,你笑什么呀,我都要氣死了!你不知道,尚宮局那些女官跪在那里求饒的樣子有多解氣。”
小星掐著腰,翻著白眼氣鼓鼓說著。
沈宴不再取笑她,眼睛在四周打量了一番,的確與昨日頗為不同。
至少這帷帳被褥都是新的,那邊擺著的香爐也換了,居然還點了沉水香。想來她昏睡時發生的那些事,頗為有用。
“日后在宮中,我便不是一個無人關心的帝姬了。你也要小心行事。”沈宴伸手撫了撫小星的臉,輕聲說。
這一次,后宮眾人都會記起來,天家還有一位康和帝姬。
小星點點頭,躊躇說:“殿下曾經告訴我,你被這宮中的人欺負,失憶了,才流落宮外。我現在才知道她們有多過分!現在回宮,兇險萬分。帝姬你放心,我絕對會保護好你的!殿下還在宮外等你團聚。”
原來王煥之是這樣解釋她的來到和入宮。
沈宴不打算多說,只是遺憾說:“只是苦了你,那個送你‘靜女其姝’的公輸玉,他與你……”
“帝姬!你提那個呆子做什么?他哪里有你半分重要。”小星打斷沈宴的話,悶悶說。
她這幅模樣,嘴上說著不在意,臉上卻寫滿不舍。對于這件事,沈宴其實很猶豫。
王煥之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江山權勢為局,她和小星都是棋子而已。為了找尋穿越而來的緣由,她心甘情愿留下了。
但,小星此時的心有所牽掛,她真的還適合入宮嗎?
“算了,你的事情自己抉擇,不管做什么決定我都尊重你。”
想了許久,沈宴才搖了搖頭,望向小星純凈的眼眸,淡笑著說。不管結果如何,她都尊重小星自己的想法和選擇。
小星嘻嘻一笑,收起一旁的碗筷,撒嬌說道:“帝姬最聰明,最好。這下子以后,看尚宮局那些人還敢欺負咱們?”
“是啊,至少現在第一步棋,走對了。”
她不過想借著為先帝祈福的名頭,讓皇帝想起康和帝姬這位妹妹,沒想到一次昏倒,能將這步棋發揮到最大的用處。
只是牽扯到皇后與徐昭儀,事情有些麻煩。但棋局向來不怕麻煩,只怕簡單的對峙。
牽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