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儀輕舉茶杯,眉眼間笑意滿懷,絲毫沒有詭計被揭穿的愧疚。
沈宴牽起一絲淡笑,將茶杯中的茶一飲而盡,杯子倒扣在桌案之上。
意思是,不必閑談。
“喝過茶,昭儀再這么拐彎抹角下去,我的耐心便不多了。我不是皇后娘娘,斷不會忍你。”
“好啊,這茶水本宮也喝夠了。”
徐昭儀將茶杯推到一邊,附過身子來,在沈宴耳邊低聲說:“本宮替你報這清思殿多年羞辱之仇,如何?”
說話間,她的眼神婉轉(zhuǎn),魅惑驚心。仿佛多看一眼,便要陷了進去。
“昭儀的手段,康和相信,若是你出手,只怕沒有人能逃得過去吧。可,昭儀為什么要幫我呢?或者換句話,我如何相信你是要幫我,而不是如今日一般,害我?”沈宴側(cè)目看她,眼神沉靜,瞬間將這份魅惑化入井底。
“幫你就是幫本宮自己。尚宮局那些奴才,是時候該整整了。你不知道,皇后雖是個圣人,卻是個貪戀權(quán)勢的圣人。帝姬該不是真的以為,欺辱你的,只是尚宮局那些奴才吧?”
徐昭儀嘴角彎起一個漂亮的弧度,幾句話便是撒下魚餌,等沈宴上鉤。
“昭儀的意思,是皇后也有份?”
沈宴輕笑一聲,眼神明亮,徐昭儀的底牌亮得太快了……
皇后?
若是她是真正的康和帝姬,只怕恨極了皇后。在后宮這個主權(quán)屬于皇后的地方,被欺辱十多年。
驟然聽到此事與皇后有關(guān),滔天恨意上來,一旦失策,便成全徐昭儀的謀算了。
“為了補償花冠一事,本宮便透露給帝姬一個消息,尚宮局的鐘翠,是皇后的人。她和她手底下的四名女官把控整個尚宮局,進而苛責欺辱你。若說此事沒有皇后的意思,那皇后這個主子,當?shù)眠€不如我這個昭儀有威嚴。”
聞言,沈宴暗自心驚,手掌微展,臉上卻還是淺笑著,說,“那,昭儀打算接下來如何?”
“呵,自然是逼著皇后自亂陣腳了。本宮幫你,是存了私心的,尚宮局空下的五個位子,都會是本宮的人頂替。不過你放心,本宮可做不出欺辱帝姬這樣的蠢事。”
徐昭儀桀然一笑,把自己的謀算徹底擺出來,十分坦然。她若是算計別人,就一定是陽謀。
這性子,在后宮能存活至今,估計皇帝對她多少有幾分真愛吧。
“好,那康和就等著看一場好戲。”
沈宴起身,柔柔萬福,臉上掛著和煦的笑意。
當自身處于有利方時,不乘勝追擊,還待何時?不論誰是幕后之人,為了日后能在宮中立足,此事必然得重擊!
……
傍晚,承乾殿。
靜寂的書房內(nèi),博古香爐裊裊香煙溢出,滿屋暗香,皇后素娟常服,面容沉靜,站在書桌前,正俯身執(zhí)筆畫著什么。
風雪面色沉穩(wěn),進了殿,低聲稟報,“帝姬今晨去見了徐昭儀,方才回來。”
話語一落,皇后筆下一頓,墨水便暈了,好好的一副田園山水畫便這么毀了。
“徐瑜,她終于要向我出手了嗎?忍了這么多年,她還是惦記著皇后之位的,不是嗎?”
皇后丟下繪筆,嗤笑一聲,抬起臉龐看向殿外的天空。
風雪急忙上前,在皇后身側(cè),安撫她:“娘娘,帝姬在清思殿十多年從未出現(xiàn),怎么現(xiàn)在一出現(xiàn),便攪得后宮天翻地覆的?您可得小心那位,先帝當年如何嬌養(yǎng)這位帝姬,您可是看在眼里的!若不是……”
“別說了!”
皇后厲聲打斷風雪的話,不復(fù)平日溫和的模樣。陛下繼位之前的事情,在宮中是個禁忌。
風雪自知失言,匆忙俯身,“是臣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