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觸碰到‘念’字,指尖傳來熟悉的觸感,幾月來被故意壓制的記憶頓時翻涌!
生日前那晚,急診夜班,她收治了一名因車禍急性腦損傷的病人,這是病人遺留在急診的懷表!里面還有一張與她極其相似的黑白照片!
她死死握著手中的懷表,腦海中閃過監護儀起伏的數據,急速墜落的電梯,潺潺流水的細河,還有徐瑾掐住她脖子時冰涼的眼神!幾個月來的經歷,荒謬又真實。
怎么會是這個,怎么會有這個?
她為何而來,又為何而活!
急促的呼吸間,沈宴直感覺自己胸口一陣刺痛,刺得她無法呼吸無法直立,每一秒都無限拉長,將痛苦抵死而展開!她眼前迷茫,大腦一片空白,手不自主地顫抖著!
沈宴此刻內心瘋魔,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沈念究竟是誰?
皇后見沈宴面色蒼白,神色慌亂,以為發生了什么,急忙問:“康和,康和,你怎么了?”
這話一下將沈宴從泥潭似的記憶中拉了回來。
她甩了甩不甚清晰的腦袋,深呼吸幾口氣,緊握著手中的懷表,看向高坐上位的皇后,嘴角掛起一絲莫名的微笑,說:“康和,找到了自己的東西!”
說完,便將手中的懷表舉了起來。
待看清沈宴手中的懷表,眾人頓時驚恐地倒吸一口涼氣,恨不得此刻立馬從殿內消失!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哪怕入了耳朵都是罪過!
這塊懷表是從鐘尚宮的箱子中搜出來的,她竟然如此大膽!
皇后咬緊牙關,神色一沉,目光如刀刺向跪在殿中的鐘尚宮。
這塊懷表,是沈念賜封號為康和帝姬時的賀禮,先帝親賜,恩寵厚重。彼時遠洋藩國進貢,全古周也只有這一只!
先帝親賜封號禮,居然被奴才偷取?真是天大的恥辱!
原先跪在地上的鐘尚宮受不住身上的凌厲目光,微微起身,側目一看,待看清沈宴手中的懷表,便直接委坐在地上,驚恐地看向高坐在主位之上的皇后,慌亂說:“娘娘,臣不知啊,這不是臣拿的,臣怎么會拿帝姬的懷表?”
“你不過是個奴婢,居然也自稱,臣?”
皇后還不待開口,沈宴便悠然走到鐘尚宮面前,斜眼冷看,直直將鐘尚宮逼到跪地觸首。
“看來陛下的處罰是對的,一身素衣,一只破碗,也是便宜了你了。”沈宴微笑著看向鐘尚宮,眼神冰涼,像是一把冰刀貼著肉,恨不得轉手間入肉化血。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她轉身嗤笑一聲,狀似無邪,對皇后說:“哦,不對,娘娘上次與康和閑游,在御花園遇到了鐘翠,說是她年老,只革去尚宮之職罷了。不知皇兄的旨意,可包括娘娘特赦過的鐘翠?”
此言一出,跪在后面的女官紛紛看向鐘尚宮。
大家一起貪墨,一起磋磨康和帝姬,如今這天大的責罰卻只落在她們身上,鐘尚宮卻還能在宮中養老?何其不公?同為臣子,皇后保她卻不保自己,令人寒心!
“哎,這皇宮里,先是陛下,才是娘娘。皇后娘娘能將本宮的責罰免去,卻無法越過陛下的旨意。帝姬可是糊涂了?”
徐昭儀難得安靜看了一場戲,這會兒才堪堪開口,一開口就是一桶油澆在火頭上,又準又狠。
開始在御花園做苦力,便是徐昭儀下的責罰。有罪之人,雖無最終定罪,也得受罰。皇后將徐昭儀下的責罰免去,雖合禮制,但還是將徐昭儀惡心得不行。
這會兒,自然是冷嘲熱諷,惡心回去。
皇后之前的算盤被兩人聯手打翻在眾人面前,面色頓時冷了下來,對沈宴說:“如今你也找回自己的東西,得饒人處且饒人,別忘了你帝姬的身份,何必與一介奴才計較,失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