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可笑的一切都是因這枚印章而起,她就恨!
可惜,尚宮局那些奴才這么些年也沒能磋磨掉康和帝姬,還讓她長到了如今這個年紀!
“賢妃娘娘,不論前事如何,你現在只能是賢妃娘娘!我的婚事由陛下決定,崔氏世家清高,許你入宮已經破例,斷不會再插手朝政,徒惹猜忌。至于娘娘這故事,孤,權當聽了個折子戲。”
迫在眉睫的局勢逼著沈宴腦子飛快運轉,此時勝券在握,她一臉真誠提醒道,完全不顧自己的話有多扎心。
“沈念,你的婚事的確是陛下決定。本宮的手這么干凈,絕對不會被你的事情弄臟。不過,你可仔細想清楚了,你的婚事究竟要落在誰身上。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世上,可不止本宮一人恨你。”
賢妃挑眉淡笑道,伸出自己纖纖十指,笑著說道。
在她眼中,康和帝姬不過是個笑話,是個礙眼的笑話。
皇權至上,但從未落在帝姬身上。哪怕先帝在世時她格外受寵,那也只能是個嬌養的帝姬罷了,與擺在案臺上的珊瑚寶珠并無二致,都是空有名頭,毫無實用。
“娘娘的手,自然是干凈的,那些骯臟的事情大有人替你做。暗箭難防,可娘娘如此驕傲,只怕是要用明槍對付我。”
陰謀陽謀都是謀算,陰謀若是暗箭,那陽謀便是明槍,直接將所謀劃的東西擺在了臺面。
看似清楚,但前后局勢逼得人不得不掉入其中,搏一把。
賢妃一出生便是清河崔氏的嫡女,一路順風順水,直到桃林初遇王煥之,陰差陽錯嫁入宮中。
沈宴對她而言既是仇人,又是情敵。
“不論本宮日后如何對付你,這都是你和王煥之欠我的!”
賢妃笑得溫婉,沈宴卻覺得無比惡心。
單方面的喜歡是自己的事情,因愛而不得就遷怒別人,實在太過自我了。
“我和煥之……會很幸福的。我會穿著大紅的嫁衣,風風光光嫁給他,日后,我會是秦王府唯一的王妃,而你,賢妃娘娘,我不欠你的,煥之也不欠你的。你想從我這里討到什么,簡直是做夢。”
沈宴悵然一笑,上前牽起賢妃的手,溫言道。
她的話和笑意,就是一把插在崔雅心口的刀子,又恨又準,一刀見血。
崔雅既沒有嫁給心愛之人,又非皇帝的唯一,感情和姻緣算是都落敗。
但崔雅還是回握著她的手,挑眉淡笑,說:“沈念啊沈念,你知道的,只要陛下還活著一天,你和王煥之,就絕對沒可能!我等著,等著王煥之眼睜睜看你嫁給別人的那一天!我嘗過的痛苦,你們也要嘗過才算!”
不知為何,最后一句話落在沈宴心頭,悶得一聲,令她格外不安。
“娘娘今日的故事好聽,曲子也不錯。不過,你不擔心,這故事進了皇兄的耳朵?”
沈宴甩開她的手,冷笑說。
“帝姬是聰明人,這故事,并不適合第三個知道。”
崔雅似是聽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輕笑一聲說道。
她說得沒錯。
這故事若是落在皇帝的耳中,沈宴與王煥之都得倒霉。屆時,崔雅大可以說自己入宮之后便鐘情皇帝,將自己摘干凈。
沈宴看著眼前這名雍容淡雅的女子,只覺得緣分妙不可言,這般驕傲的女子竟然也會有如此執迷的一面。
都說人一執迷,就容易失了自我失了心智,可日復一日的執念反倒是將崔雅變得更加自我聰慧。
……
離開長樂殿那個壓抑的空間,沈宴只覺得自己腳步都有些漂浮。
她現在看起來冷靜平穩,實則心中早就是一團亂麻,不知道該如何收拾心緒準備接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