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沈宴已經這么說,她也不強留。
“那好吧。茯苓,給帝姬包一包蠶絲線,一個小繡棚。”
林婉容笑著說,滿臉真誠,顯然是對沈宴糟糕的刺繡深惡痛絕,希望她能回去多加練習。
拿了林婉容送的禮物,沈宴轉身離開了嘉裕殿。
自作自受。
沈宴轉著自己酸疼的手腕,感覺頭昏眼花,腦海中只有這一個念頭。
夜里星空璀璨,白日熱鬧的大明宮安靜下來,宮道兩邊的宮燈照亮各方路途,站在這里抬眼望去,就能看到含元殿。
那里是大明宮最高的殿宇。
沈宴難得如此悠閑走在外面,便和小星有一搭沒一搭聊起來。她們聊著長安的風土人情,聊著市井的美食,還有歌舞坊的舞姬。
浩瀚星空下巍峨壯麗的大明宮,不論何時何地看,都令沈宴為之感嘆。
工匠精神,大抵如此。
“今日陛下定下大婚流程。過幾天便是加封禮,加封禮過后,帝姬就是正大光明的虢國長公主了。”
小星提著琉璃八角宮燈在身側走著,照出兩人長長的身影。
她的話在理,沈宴眨著眼揶揄回道:“那你就是長公主最喜歡最貼心的女官小星大人啊。”
“聽起來真好。”
小星笑了笑,非常認真的思考后說道。
“你回去之后暗中查一下林婉容與陸司制的關系,還有林婉容與鐘翠,前任司制的關系。”
沈宴頗為認真說道。
司制房是目前從林婉容身上發現的唯一線索,她不能放棄這條線。
而且司制房還牽扯到了辰妃,更得理清。
小星點了點頭,說:“怪不得帝姬今日會來找林婉容,原來是懷疑她與婚服有關。”
“我剛開始可沒有懷疑她與婚服有關。這個,是她自己暴露的。”
沈宴輕笑一聲,說道。
“自己暴露?她有那么傻嗎?”
小星詫異道,宮里的娘娘個個都是人精,哪有這么笨的。
“不,她很聰明,說話滴水不漏,裝聾作啞的一把好手。剛開始她對我的戒心還不是很足,才不小心露了馬腳。后來,再沒有露出一絲破綻。”
林婉容是個聰明人,那滿頭珠翠,只是她故作張揚的樣子。
若不是她趁著林婉容防備不足時,出其不意提到了司制房和婚服,只怕今天便會無功而返。
……
第二天,沈宴帶著一盒點心去了飛令殿。
辰妃聽到她的動靜,放下手里的馬蹄酥起身將她迎了進來。
“你昨日好大的威風,居然敢威脅皇后?還說到什么劍式。我沒能親眼看到真是一大遺憾。”
兩人落座后,芯兒便給沈宴奉上茶水,在一側的辰妃嘖嘖稱奇,覺得沈宴這嬌縱的做法真是越來越像自己。
沈宴喝茶的動作一頓,昨日紫宸殿的事情,辰妃怎么知道。
看到沈宴眼中的懷疑,辰妃懶懶一笑,取過茶水喝了一口潤潤嗓子,才說:“在這宮里,你不多安排幾個眼線,豈不是寸步難行?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你瞧我這飛令殿,也是有眼線的。”
沈宴睜大眼睛,有些詫異。
安插眼線都是心知肚明?
“就像風景原是你安插在皇后宮中的眼線,后來又成了安插在我宮中的眼線,對嗎?”
她的話有些硬氣,辰妃察覺到異樣,放下手里的茶杯,低聲說:“風景雖是我的眼線,但我并沒有想她死,這是意外。”
辰妃的話淡淡的,卻令沈宴心一緊。
沈宴抿嘴看著她,歪過頭去,說:“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