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答案與沈宴原先猜想的差不多。
要么是錢財,要么是情分,總有一個能牽絆住陸司制的理由。
“陸司制是哪一年入宮的?”
沈宴突然想到什么,扭頭問道。
“是太初元年,也就是陛下登基的第二年。”小星一早便查清楚尚宮局人員的資料,沈宴一問,她便果斷說出。
卸下一身的枷鎖,耳邊再也聽不到今晨的喜樂聲,眼里也落得清凈。奔波了許久的沈宴終于能安靜坐在席塌上。
她看著窗外樹枝落下的飛鳥,想著小星剛才的話。
太初是皇帝的年號。
皇帝剛登基時要守孝,當年只能循例沿用先帝年號,第二年才能改成自己的年號。
太初元年,陸司制進宮。
這么一個在宮內沉浮十多年的人,卻被最后入宮且毫無根基的徐瑜收入麾下,實在匪夷所思。
……
蘇青青風塵仆仆,終于在紅秀望眼欲穿的等待中入了長安。
“城主呢?好菜好酒呢?這一路上可累死我了。”
他從丹霞坐著商隊的駱駝貨車趕到長安城,滿臉沙塵,身上也沒梳洗,快要結縷的長發被幾塊粗布編在一起,渾身散發著別樣的味道。
蘇青青道別商隊打聽到徐府的位置便趕到,一進徐府的大門便瞧見了紅秀,急忙大喊道。
紅秀素來潑辣,但最害怕蘇青青這樣的無賴性子。
她被蘇青青的邋遢樣子驚到了,往日蘇青青再不修邊幅也不至于這般落魄,宛如從臭水溝里剛剛撈了出來。
紅秀臉色一頓,鼻子下意思吸了幾口氣,差點嘔了出來,皺著眉頭捏住鼻子,掐腰質問道:“蘇大師,我還是建議你去洗個澡,不然非得熏到城主不可。”
“紅秀你居然嫌棄我,你找我回長安的時候信里可不是這樣!”
蘇青青被紅秀毫不掩飾的嫌棄給傷害到了,抬起胳膊仔細聞了聞,也沒覺得有什么異樣。
久聞其臭,不覺其臭。
徐瑾今日正巧在前廳與青城議事,聽到外面傳來蘇青青熟悉的聲音便出來一看。
他看見蘇青青這幅姿容,眉頭不可細查輕微一挑,面色沉穩不變。
倒是青城,頗有防備地站在紅秀身邊。
“小蘇,別來無恙。”
徐瑾打過招呼之后,淡淡一笑,似乎沒有聞到他身上任何味道,就要上前去。
倒是蘇青青,哎了一聲,雙手防守在身前,瞪著眼睛在幾人之間來回打量著向后退去。
他站定之后,向徐瑾恭敬一行禮,說:“蘇青青參加城主。”
徐瑾知道這是機樞閣的禮數,欣然承受。
收起禮數之后,蘇青青嘿嘿一聲,看著徐瑾俊朗凌厲的臉,有些不好意思地聞了聞自己身上,說:“今日我要敲城主一頓好酒好菜,得洗干凈再吃,不然讓閣主知道了,非得削我不可。”
蘇青青隸屬機樞閣,而機樞閣是江城一手創辦扶持,也算是徐瑾的下屬。
徐瑾雖是城主,卻對機樞閣的偃甲之術頗為精通,偃甲師眾人心悅誠服,自當對他恭敬。
徐瑾淡淡一笑,明白他的意思,負手而站,說:“紅秀,帶小蘇下去。”
“是。”
紅秀閉住呼吸在前面領著,將蘇青青帶到徐府的客院,還撥了侍衛趕快打洗澡水。
再不洗干凈,這味兒就竄天了。
她心里感慨,也就城主能對著蘇青青這滿臉胡子的糙大漢說出,小蘇。
想到這個稱呼,紅秀抖了抖胳膊的雞皮疙瘩,見到蘇青青已經進了屋,便決定先行離去。
徐瑾見到她回了前廳,放下手中的信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