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司制雖在掖牢內,但吃喝不愁,且無人對她用刑,除去身處牢獄,與尚宮局的生活并無兩樣。
若真有什么,那便是掖牢內少了繁雜的事務,她難得清凈下來。
掖牢四下都是墻壁,沒有窗戶沒有日光,只有長亮的燭火,照著冰冷的墻壁和空氣中的血腥氣。壓抑而絕望的感覺順著掖牢的空氣爬上她的四肢,將她的思緒逼到了懸崖邊。
陸司制見不到人和陽光,記不得時間,只能靠外面侍衛的換班次數和送飯次數來推斷時間。
距離她進來,已經七天。
七天內,沒有一道旨意下來。
這說明齊尚宮的離間并沒有成功,自己現在已經兇多吉少。一旦誤了婚期,那便是百死難恕。
“陸司制。”
就在她面對墻壁沉思的時候,外面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陸瑩聽到有人喚她,急忙抬頭看去,只見辰妃穿著一身華麗的宮服正站在欄桿外不遠處笑盈盈看著她。
辰妃外穿一件蝶花斗篷,那還是陸瑩親手做的。
“臣參見辰妃娘娘。”
見到辰妃,陸司制急忙行禮。
“你快起來吧。本宮特地吩咐過這里的人,不許對你用刑,一日三餐務必仔細,不虧待你。看到如今你的模樣,我倒是放心了。”
辰妃提著宮燈,走進牢獄欄桿邊仔細看了看她,嘆了口氣說道。
陸瑩在掖牢的這些天雖飲食如常,未經刑法,但還是憔悴了不少,眼底的烏青一片,可見她這些天沒睡個安穩覺。
發髻已經松散,衣服上都壓出不少褶皺,看起來落魄可憐。
聽到她的話,陸瑩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她忍了忍眼淚,笑著說道:“臣多謝娘娘的庇護。”
“長公主馬上就要大婚,現在婚服還沒個著落。這幾天本宮為你奔走求情,但是皇后娘娘大怒,實在壓不住。本宮……快要保不住你了……”
辰妃欲言又止的模樣,仿佛發生了什么大事。
陸瑩原本心中就有鬼,這幾天在掖牢待得神經脆弱,現在看到辰妃這幅樣子,心中已經猜想了好幾種不好的局面。
她嘴唇動了動,似是有話要說,最后還是沒說出什么。
只是自顧自低下頭去,將心思掩藏在看不到的地方。
“本宮還是直說了吧。前些日子里皇后娘娘召集后宮之人,商議對你的處罰。本宮雖然力保你,但是賢妃與林婉容,都決意處罰你。”
辰妃按照計劃進行,有些懊惱說道。
果然,陸瑩聽到這話,不由瞪大了眼睛,似是不敢相信,手死死握緊欄桿,嘴唇顫抖著快要說不出話。
“為什么?”
她輕聲說道,眼角一酸留下一行清淚。
在掖牢不見天日的日子直直壓垮了她的最后一絲理智。聽到辰妃的話,她仿佛走在懸崖邊被人狠狠推了一把!
直直墜落。
“就算只剩最后一天,本宮也會想方設法救你。今日來看你,是想問問你,還有什么臨了的話或是想做的事。”
辰妃一臉痛心問道。仿佛陸瑩下一秒就要被處決,現在要抓緊時間把遺愿說出。
陸瑩呆呆站在獄中,腦子一片空白。
聽到辰妃憐惜的話語,她不知道該說什么,亦或是不該說什么。
她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一切不應該是這樣,她不過是按照林婉容的話去做了一件事,怎么就落得這般田地。
林婉容當真要放棄自己嗎?
“娘娘,我無悔,這是我造下的孽,是該我承受。”
想了許多,陸司制閉眼暗中嘆了一口氣,復又睜開雙眼看向辰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