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司膳趁著這會兒安全,急忙上前查看婚服,她慌張地翻著手中的衣物,手不自覺地顫抖著,眼神似是要哭了出來。
一切都毀了。
“付司膳,婚服如何?”
程夫人既已目睹一切,心中大致有判斷,出言問道。
“這料子是經緯交織金絲線的,現在劃破了這么大一道口子,繡面和衣服全破了……”
付司膳越說,聲音越低。
在場眾人多少都學過女紅,聽到她這話,自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這樣的情況,幾乎沒有彌補的辦法。
經緯交織金絲線,那是最繁復的一種織布方式。除去布料,還有繡面,劃破再難續啊。
皇后雖然看不慣沈宴,但是皇室的面子便是她的面子,此時林婉容所作所為,無異于是當著眾人打了她的臉。
“扣押下去!待本宮奏請陛下,再行定奪。”
她狠狠一甩衣袖,厲聲道。
內臣不敢耽誤,直接押解著林婉容離開清思殿。
林婉容被押下去之前一直笑著,她笑得開心又燦爛,似乎得到了世上珍寶,令眾人后脊一陣發涼。
“長公主有何見解?”
待到林婉容被押解離開,皇后轉身對沈宴冷冷問道。
“林婉容神識昏蒙,胡言亂語,我不會醫術,娘娘應該去太醫署問太醫才對。”
沈宴手藏在袖中緊握著,臉上帶著淡漠疏離的笑容對皇后說道。
方才那般局勢,所有人都看到了。
林婉容毀壞婚服,持利器在殿內行兇,樁樁件件都是大罪!
“如今最重要的是婚服,明日便是長公主大婚的日子,此事耽誤不得。”程夫人在旁拱手道,打破兩人之間的對峙。
她資歷老,程夫人一說話,皇后也不得不給她幾分薄面,轉過身去面向大殿,斂眸沉目,威嚴深重。
沈宴也收回目光,對著程夫人淺笑低頭,算是感謝她解圍之恩。
殿內兩只箱子大開,方才還整齊華貴的婚服現在已經四散破爛,方才局面慌亂,侍女之間推搡,連發冠也歪倒在箱子中。
沈宴揣袖緩步走到箱子前,彎腰伸手摸了摸破爛的婚服。
的確是好料子,做工精細。
眾人壓低呼吸聲,眼神似是黏在沈宴身上,隨著她的動作來回,生怕有什么變數。
“事已至此,再無辦法。”
沈宴輕嘆一口氣,轉身對程夫人一笑。
她此時的笑意淺淡,落在眾人眼中便是掩飾,故作堅強。可憐帝姬病重多年,好不容易康復,大婚之前又遭此劫難,實在是坎坷。
一想到這里,眾命婦看向沈宴的眼神都帶了幾分憐憫。
付司膳撲通一聲跪下,以頭觸地,哀說道:“長公主,是臣無能,沒有護住婚服。”
“付司膳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是個人才,如今這意外與你無關,你放心,孤不會責怪你的。一會兒孤會下令,放陸司制出掖牢,你們待會兒便可去接她回尚宮局團聚。”
沈宴搖了搖頭,對付司膳淡淡說道。
眾命婦十數年未見帝姬,卻從她今日波瀾不驚的處事之中窺探到往日帝姬的一二風韻,淡笑著頻頻點頭。
不論結果如何,康和帝姬在長安都會落個好名聲。
聽到沈宴的話,齊尚宮與姚司珍大喜,跪在付司膳身側一起行禮,朗聲道:“多謝殿下。”
塵埃落地,卻是敗局。
這場意外,沒有人贏,都是輸家。
就在眾人僵持之時,小星匆忙從殿外跑了進來,對沈宴說道:“殿下,外面有駙馬派來的人……”
徐瑾派來的?
皇后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