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許是不知道我這個人的性子,我沒有辦法接受一個心中有別人的人。秦王的確很好,我剛開始的確也對他動過心。但僅限于此了?!?
沈宴微微一笑,悠然說道。她此時一幅勝券在握的樣子,將安娘懸在半空中敏感的心瞬間給刺破。
安娘原以為今日能夠打擊到她,卻沒有想到自己以為的在乎,其實別人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這種挫敗的感覺是她鮮少感受到的。
“所以說,你心里的那個人一直都是徐瑾。你為秦王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
安娘收起方才的心思,抬起臉冷漠地看著她,眼神不似平時溫順。她險些忘記了,王煥之是最厲害的權謀者,在他手下培養出來的人,有幾個是有心有肺的?
沈宴輕拂發鬢旁的流蘇墜子,嘲諷地看著她,說道:“你現在說的這些,有什么意義?”
是啊,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她如今早就是徐瑾明媒正娶的正夫人。兩人綁在了一起,除非和離,否則難以分開。
安娘自然也明白。
她緩緩閉眼,晃晃悠悠站了起來,半抬眼眸問:“我的心愿已了。如果有一日你能遇到秦王,請待我轉告他,安娘欠他的早已經還清。”
“我會的?!?
安娘如今是臨死之時,說出的話也比往日多了幾分真誠。不再那么彎彎繞繞,令人揣測。
聽到她的回答,安娘釋懷一笑。
“你雖長得像她,但你的性子與她格外不同。帝姬不會輕易相信別人,也不會輕易被人騙,更不會輕易答應別人什么。你和她,終究是兩個不一樣的人。我相信,秦王也一早發現了這一點。”
安娘說完便扭過頭去不再說話。
日光此時剛剛好,透過窗欞灑在屋內,灑在她的身上。安娘素雅的臉上毫無波瀾,仿佛未來等待她的不是死亡,而是安寧的生活。
沈宴對于安娘,最初是恨,現在倒是多了幾分憐憫。
安娘陪著康和走過了最后一段路。死里逃生離開了皇宮,卻又進入了江城。從一個貼身女官變成了一個細作,其中的苦楚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樣的人生,實在算不上什么平順。
“話已至此,我只希望下輩子你能投身一個安寧的人家。遠離江湖朝堂這些紛紛爭爭,簡單過一輩子?!?
沈宴說完,毫不留戀轉身便走。
就在這時,安娘厲聲喚住她。
“沈宴!”
沈宴邁出的腳步停下,直直站在原地也不回頭,等著她的下言。
安娘看著她微微抬起的高傲頭顱,突然覺得自己剛才說錯了,其實她與康和帝姬非常相似,她們的驕傲永遠都是那么的重!
帝姬哪怕到死,都有著作為天家帝姬的尊榮和驕傲。而沈宴,哪怕被她暗算,也能保持高高在上的風度。
她突然不甘心。
“如果可能的話,你便跟著徐瑾遠離這里吧,遠離長安,遠離權力的中心,甚至遠離秦王!這樣你才能活著,才能安全。在這里,你永遠不能安安靜靜活著。今日是毒,明日便是刺殺。帝姬嘗過的苦,你必得嘗一遍!”
安娘的話清淡卻沉重,宛如一把重錘砸在沈宴的心頭。
沈宴不由一愣,轉過身子沉聲質問道:“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帝姬的死,遠遠沒有你看到的那么簡單!她的死是十數年的計劃!這么精心的謀劃,只為了取她一人的性命?這樣的假話真的是可笑!也不知道秦王說了什么哄了你,竟是這么死心塌地做了帝姬的替身!”
安娘像是聽到了什么極其好笑的事情,仰天大笑了起來。
她以往的笑都是含蓄的,笑不露齒,柔和溫婉。如今卻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