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陸寧拂順利替沈宴拔出第二次毒。
雖然過程苦痛,但結(jié)果還算不錯。事后幾月過去,陸寧拂來到徐府替她把脈時,便發(fā)現(xiàn)沈宴體內(nèi)已經(jīng)毒素全清。
“雖然毒素全清,但是殿下身子虛弱,又經(jīng)過了兩次拔毒,體質(zhì)大不如從前,還須細(xì)細(xì)調(diào)理。我這邊擬了兩個方子,每日煎服,喝一兩個月便能大好。”
陸寧拂替沈宴把完脈之后笑著說道。
他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氣,也有些高興。
為人醫(yī)者,最高興的便是能醫(yī)治好旁人不能醫(yī)治的病痛,解開尋常人解不開的毒。
這樣證明自己的機(jī)會,沒有人愿意錯過。他能解開蓮絲之毒,也不枉江湖鬼醫(yī)圣手的名聲。
沈宴這些時日都沒有出門,一直窩在府內(nèi)。因著這個,她的皮膚都比往日白了許多。
夏日輕紗輕薄,肌膚賽雪,比往日更多了幾分柔軟之意。便是在深宮催生出來的凌厲之氣都被徐瑾盡數(shù)化去了。
聽到陸寧拂的話,沈宴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伸手斟茶,說道:“總算是大好。多謝。”
陸寧拂將衣袖中的藥方子拿出來放在桌案上,說道:“這里是我擬的方子?!?
沈宴自從來到這里也看了許多醫(yī)書,此時隨意瞟了幾眼,便察覺陸寧拂開的方子所用藥物大抵都是些補(bǔ)益清解的藥物,對她的身體有益無害。
“我特地去查了蓮絲之毒,這樣的毒只存在于古書之上。有人為了害我暗自下毒,陸大夫能幫我解毒,也是證明我命不該絕?!?
沈宴收起藥方,淡淡說道。她歷經(jīng)此事,已經(jīng)將宮中之人想了個遍,卻也無法找出幕后之人。
既然如此,便只能說明下毒之人是自己無法想到的存在。要么是身邊的人,要么就是寂寂無名之輩。
“也是殿下運氣好,這毒和解藥也是我許多年前行走江湖時機(jī)緣巧合才找到的。若非如此,我也不能察覺?!?
陸寧拂想到許多年前與王煥之一起尋找天下之毒的旅程,有感而發(fā)。
證明她命不該絕的不是自己,而是另一個人。
沈宴一愣,腦子中關(guān)于此事萬千思緒仿佛瞬間連在一起,往事如煙卻無比清晰,她脫口而出,問道:“你是和秦王一起找的這個毒嗎?”
話音一落,陸寧拂原本微笑的臉頓時一僵,沉沉地看向沈宴。
她怎么知道?
陸寧拂這個復(fù)雜又欲言又止的表情,說明沈宴猜對了。但他不愿意說。
“我只是隨口一猜,陸大夫不必放在心上。”
沈宴垂下的手微微蜷縮,斂眸輕聲說道。
陸寧拂卻是笑著,亮著一雙勾魂的桃花眼,搖了搖頭,說:“殿下圣明,你猜的沒錯。大概六年前,秦王在江湖上尋找天下奇毒,正巧找到了蓮絲之毒,也是那一次,我們才相識。”
這就對了。
一切都對上了。
康和許多年前便是死于蓮絲之毒。以王煥之的性子,必定會將前因后果全部查更清楚,不放過任何一個人。
這樣的奇毒和背后的牽扯,世上除了王煥之,還有誰會費盡心力地去查清楚?
“殿下的這條命,其實是秦王給的。若不是他當(dāng)年不顧一切查清楚了蓮絲之毒,便是我也沒有辦法解開。當(dāng)年更是……”
陸寧拂一頓,想到什么便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
有一些往事和傷痕,他不能告訴任何人。
雖然世人都知道秦王王煥之已經(jīng)失去了一身武功,但是少有人知道背后的原因,江湖傳言,他是在沙場上受了傷,也有人說,他是被皇帝忌憚,自毀筋脈,廢去一身武功。
真正的這個原因,不應(yīng)該由他告訴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