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心知皇太后口中之人說的是誰,微微暼了一眼,磋躇間,只聽如鸚之聲響起。
“今日是太后壽宴,聽說各皇子皇孫都備了大禮,太后還不趕緊瞧瞧皇子皇孫都送了些什么禮?也好讓臣妾等人羨慕羨慕。”
說話之人正是皇貴妃——顧宜華,當朝丞相顧宜年的嫡親妹妹,也是七公主的生母。
顧宜華年歲不過三十有五,柳弱花嬌,風姿綽約,說話時一顰一笑似乎都在勾引著人,看得皇上心中微郁倒是舒暢了不少。
他最是喜歡聽貴妃唱小曲,倒也許久未曾前去西華宮了。
丞相顧宜年見自己妹妹已經開口,忙起身附和道,“太后,老臣今日先行討個好兆頭,祝皇太后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壽,不騫不崩,如松柏之茂,無不爾或承。”
皇太后聽后哈哈大笑,說道,“顧老文采依然不減當年吶!”
殿上眾臣見皇太后心情大好,也跟著紛紛獻上祝詞,宴會上一片觥籌交錯,歡笑聲不斷。
本該是莊嚴肅穆的宴會,此時仿若是民間喜悅之事,大家互相串著酒席,只為了當下心中的歡快。
楚安心中很是驚訝,這與前世她所見到的宴會完不同,那時她參加宮宴,見到的所有人都是小心慎重,爹娘也總是交代她食不可盡,笑不露齒,話不可多說。
而今日,大家看起來十分隨性,甚至幾位老臣直接坐在席位上與皇太后說笑。
若是有機會,她能聽皇太后說說當年從軍打戰之事就好了。
殿內歌舞聲樂來回之后,只見站在皇上身后一太監矮身靠近,接著殿內便重新恢復了安靜。
“獻禮!”
太監一聲高喊,只見一位身懷六甲的女子從席上艱難站起,扶著她的是一位模樣頗為清秀的男子。
兩人正要行禮,皇太后揮了揮手,頗為不耐煩道,“好了,都快生了還在乎這些禮節做什么?難道不知皇奶奶最是討厭這些虛無的東西?小心把皇奶奶的曾外孫給磕著,皇奶奶定不饒你們!”
此時,離馥忽然偷偷靠近了楚安,說道,“這是二公主,扶著她的便是駙馬爺,乃是康元十五年的文狀元。”
康元十五年,那時她也只不過十一二歲,難怪不識得這位狀元。
二公主與駙馬獻上了一精致雕石,欠身退了下去,接著便又從席位上起了一位男子。
“他叫離宏,皇后的大兒子。”離馥說著似乎對這位王爺敵意很大。
三王爺宏王殿下,那他身側那位應該就是宏王妃,大理寺卿之女,如今兩人膝下已有小世子郡主。
七公主的生母乃是皇貴妃,而三王爺是皇后所生,皇貴妃與皇后不和,造成七公主與三王爺不和倒也正常。
只是,承王殿下也為皇后所生,為何承王殿下與公主的關系如此之好?
細想間,只見三王爺四王爺已將壽禮送畢,右側離夜站起,殿外幾名太監正將他的壽禮呈上。
當一小小木盒出現在大殿之上,楚安的心不由緊張跳動。
殿上眾人都已開始竊竊私語,皇后更是直接,說道,“夜王殿下,你該不會借著皇太后對你的寵愛,便隨處找些東西來哄騙皇太后吧?”
前三位公主與王爺送的禮,怎么說也都有半人高大,這小小的木盒,能裝什么東西?
然皇后話剛說完,皇太后立馬高聲說道,“夜兒就算是從地上刨的土,哀家也是喜歡的!”
皇太后此舉擺明了是護著夜王殿下,本欲要多說幾句,看在宏兒的面子上便收了話。
可饒是這簡單的一句話,還是讓皇后起了恨意。
只要有皇太后在,她這個皇后永遠都要看她的臉色!
她就等著,看皇太后還能活多久!
離夜并不在意皇后的話,拿起小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