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楚月與慕容奕見面之后,楚月便時常來木院與楚安交談,兩人似是前嫌已釋。
“二姐姐,你說我練這首琴譜有用嗎?”
她已在此練了半天,可彈了許多回楚安總是不滿意,她便又開始懷疑楚安是在整她。
楚安看出她的不滿與懷疑,說道,“三妹妹琴藝精湛,這點姐姐可從未懷疑。只是三妹妹彈琴聲皆是溫柔,此卻是不可。慕容奕不喜歡太過溫柔的女子,三妹妹可要活潑機靈些才好。”
楚月無奈點著頭,本欲接著彈琴,忽又說道,“二姐姐,你可知皇后娘娘病了?”
楚安放下話本子,前幾日她與離夜那般之后,根本接觸不到與宮中有關之人,又怎會知道。
“你怎么會知道?”
“那些官家女子說的,說皇后娘娘這病來的突然,好像是被嚇的。”
“官家女子?”
楚月見楚安不明,得意道,“朝中有些官與楚家皆有來往,娘平日里借由家中關系與那些夫人攀談,我一般就是跟著那些閨中女子。”
如此一說,楚安倒也明白。
那些朝中的官員缺的是錢,而楚家又是商戶,自然免不了有些聯系。
只是,白碧被嚇病了?
“對了二姐姐,你說這皇后娘娘要是沒了,那太子之位是不是跟宏王殿下就沒關系了?”
她怎么會想到此處?楚安蹙眉看著楚月,說道,“話不可亂說,此乃殺頭之罪。
楚月卻是無甚所謂,撥弄著琴弦道,“都是自家人,二姐姐又何必如此藏著掖著?夜王殿下也是皇子,難道他就沒想過要爭這個太子之位?”
離夜他還真就沒想過,若是他想要當太子就好了,那她就不用想著如何對付白家。只要離夜當上太子,便是對白家最好的報復。
而那之后,她就可以將白家一網打盡!
其實她早該明白的,若是他真的想要當太子,又怎么會甘愿娶她?
楚安沒有回答楚月,又聽她嘆了口氣,說道,“上次我在觀音廟見過承王殿下,二姐姐你說承王與宏王皆為皇后之子,皇后會喜歡誰多一些?”
“喜歡誰多一些?”楚安呢喃重復著楚月的話。
同為皇后之子,確實是宏王被談論多些,而皇后似乎也偏愛宏王多些。
承王殿下也是皇子,那他有沒有想過要當太子?
上次在離承身上所感受到的怪異,他看起來似乎不像是那種愿意只當一位瀟灑王爺。
夜里,楚安坐在書桌邊上,拿著筆在紙上細細寫著。后嘴角露出笑意,又沾墨將之數抹去。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楚安低聲道。
若是承王殿下真的有意太子之位,那他應該不會拒絕這些白花花的銀兩。
楚安將染墨的紙卷起,放在燭火之上燃燒殆盡。
既然無法直接殺了他們,只好多花些力氣了。
熄滅了燭火,正準備歇息,突然房外傳來一聲轟響,似是重物從高處掉到地上。
楚安一下子便縮躲到床側,雙眼緊盯著房門,雙手握著衣裳骨節青白分明。
剛才眼中閃現的精光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驚恐,好像有什么恐怖的東西隨時都能撞門而入。
“夜夜王殿下?”小海嘴角抽搐著,不敢置信自己看到的一幕。
夜王殿下顫顫巍巍從地上爬起,隔著老遠便聞到他身上的酒氣,墻上還坐著少將軍與司家少爺,兩人扶著額頭,身都散發著無奈。
慕容修與司桐嘆著氣從墻上跳下,他們可從來沒見過離夜能連著幾天醉成這樣,爬個墻都能摔下去,實在是太丟臉了。
房外傳來小海結巴著的聲音,楚安緊繃著的身子這才放松下來,咬著嘴唇多了幾分委屈,心里不免抱怨著這幾日不見人影。